官职越高,树敌越多,追究起来罪名就越严重,就怕政敌火上浇油,将一些可有可无的罪责放大,让王家一众从此在京城消失。
后果太?严重,所以王凌浩不肯说。
“将所有的可能都列出来,就很容易猜到了。”明于鹤说道。
骆心词认可了他的猜测。
本以为王凌浩回来后,王束的事情就能彻底解决,哪知道会冒出来一个新的疑团。
骆心词所受震惊不少,与?明于鹤说了几?句话后,捏着那张写有娘亲署名的纸张,坐下来静静思索起写信挑拨两家仇恨的人?会是谁。
从平日来往的友人?想到与?舅舅有恩怨的,人?物太?多,她有点入神,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传来一声闷雷,骆心词惊醒。
窗外的雨水已经小了许多,有停下来的迹象了。
骆心词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转身看见明于鹤单手支着下颌,另一手中拿着一册巴掌大的书,浓眉紧蹙,神情庄重,仿佛是在钻研什?么晦涩难懂的题目,认真到根本没发现她的动?静。
骆心词奇怪他在看什?么,踮着脚小心地往他身边挪动?。
她竭力避免发出声音了,可是靠近时?,身躯带动?的阴影仍是被明于鹤察觉。
明于鹤手一松,将书册合上,骆心词连封页都没来得?及看见,书就被他藏入了怀中。
“你在看什?么?怎么偷偷摸摸的?”
明于鹤面不改色道:“朝廷机密。”
骆心词狐疑,一本书能是什?么朝廷机密?
她没接触过朝廷的事,浅浅疑惑后就将其抛之?脑后,转而问:“你觉得?写信的人?是谁?”
“那要先说说你家都有什?么熟人?。”
骆心词掰着手指说道:“舅舅人?缘好,平常来往的友人?很多,与?几?位武师父、城里的镖师、守城的将士都有几?分情谊。娘亲与?舅母的话,只与?几?个熟络的夫人?来往,我哥的朋友倒是很多……”
骆心词把?能道出姓名的人?全部说了一遍,“舅舅他们平时?在家就很少提虹桥镇的往事,对外人?就更不会提了,这些人?不该知道那些事的。”
她越说越觉得?问题出在秦家,一定是王束得?罪过的人?在暗中做手脚,这个猜疑冒头?,又犹豫不决道:“话是这么说,可舅舅每年?清明都回虹桥镇,有心人?暗地里跟去打听,想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算难事……”
这么一想,有可能的人?太?多了!
骆心词想得?心乱如麻,问明于鹤:“你说呢?”
“可疑的人?物太?多,那就从利害关系入手分析,比如……”
解决了骆心词的婚事,明于鹤心情不错,正要接着说下去,外面侍卫通报:“小侯爷,周夷周大人?让府中管家送来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一定是他与?骆心词的定亲信物。
明于鹤立刻让人?送进来,打开后,率先入眼的是写着两行字的纸张。骆心词伸手去拿,被他抓住手腕扔开,“你不许碰。”
“……”
骆心词忍住,看见他取走了那张纸,想去拿定亲的玉佩,这次明于鹤直接将玉佩也?拿在手中,完全不让她接触。
骆心词因为从王凌浩口中得?知的消息略微有点消沉,一见他这模样?,有点想生?气,心里却又暖烘烘的。
抿了抿嘴唇,她攀着明于鹤的手臂凑过去,与?他一起看纸上内容。
是周夷写的,大概意思是他急着去工部述职,不能亲自过来,所以遣管家跑了一趟。
两行字扫罢,明于鹤将纸张折起,细细端详了下玉佩,道:“比如周夷。”
“什?么?”骆心词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明于鹤道:“你若是问我怀疑谁是写信人?,我的回答是周夷。”
骆心词大惊失色,赶忙去拿他手中的纸张,着急问:“为什?么?是字迹一样?吗?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啊!”
“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骆心词险些岔了气。
抚了抚心口,她将周夷的字迹与?那张焦黄的书信仔细做了对比后,撇撇嘴,把?那张纸扔回给明于鹤。
“你不要无理取闹,那根本就不是周夷的字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明于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低眼又看看周夷的字迹,把?东西全部收回到盒中。
东西安置好,他道:“我已让人?去接你娘亲、舅舅,等他们到了,由你舅舅出面将王束与?秦尚书的事解决,然后就商量咱们的婚事。至于那封信……等朝廷开始调查,他自会坐不住的。”
其余的骆心词都不反对,除了一件事。
“舅舅一生?要强,而今断了双腿,当堂对峙的话需要人?将他抬到堂前,我不想他在人?前难堪。”骆心词问,“由我出面不可以吗?”
“不可以。”明于鹤回答她,“状告生?父,你已经理亏了。”
除了这一点,秦尚书、王束每一个都浸淫官场多年?,话术、心机,全都胜过骆心词,她应付不来。
明于鹤也?不想让她直面流言蜚语的伤害。
骆心词皱眉。
这时?,窗外传来嘈杂声,明于鹤往外看去,见外面已经放晴,百姓重新出来活动?。今日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他问:“再玩一会儿,还是现在回府?”
骆心词道:“回去吧。”
跟着明于鹤走出几?步,她气息一沉,道:“王束的事只有娘亲、舅舅和我可以出面状告,我想了想,还是由我出面吧。没关系的,我不怕被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