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词静默了一下,沉闷道:“我也想不?通。”
江协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骆心?词则因为?方?才那番联想,担心?起家人。
城中严查,不?许出?城,进城却相?对容易,舅舅等人应当能够顺利入城的。
可范柠回去?之后,她就成了串通歹人劫走太子的帮凶了,假冒侯府女儿的事情,也会公之于众……
舅舅他?们会不?会被抓入牢狱?
现?如今,骆家上下除了骆心?词,可以说全是幼弱病残,这让她如何能安心??
她也没心?思说话了。
堆满棺材的黑暗房间本就阴冷瘆人,两人沉寂下来后,只能听得?一些微小的声响,像是外面看守的人是脚步声,也像角落里老鼠之类爬虫弄出?的声音,再仔细听,又仿佛漆黑的环境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贴着厚重阴冷的棺材,在伺机而动。
骆心?词听得?心?中发怵,刚想问?问?往江协身边靠近些,突然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鸡皮疙瘩瞬间炸开,她惊骇地转身,发现?除了几步之外的漆黑棺材,身后空无一物。
理智告诉她这是她的错觉,可骆心?词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她呼吸急促,小心?地打量四周后,蜷着身子往江协身旁挪动了下,决定打破这令人发楚的惊悚氛围。
“殿下,其实我不?是明念笙,我是假冒她的身份到?京城寻仇的。”
“啊?”江协惊诧了一下,紧接着问?,“表哥知道吗?”
“知道的,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横竖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骆心?词权当是为?了防止自?己幻想出?骇人的事物,将骆家与王束的纠葛一股脑地说给江协听,最后不?忘提要求。
“殿下,我是为?了寻你才落到?这处境的,倘若咱们能平安回去?,你能不?能赦免我与念笙的罪行,再帮我审问?秦尚书与王束?”
江协道:“表哥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他?肯定是愿意帮你的,你找他?不?就行了?”
黑暗中,骆心?词微微抿了下嘴唇,低声道:“我不?想……”
不?想什么,她没说完,改口道:“你就说可以不?可以。”
两人自?身难保,身份地位都成了天边浮云,骆心?词没有对江协的畏惧、提防,言辞中多有不?敬。
江协也很随性,道:“假若真能平安回去?,我帮你就是了。”
骆心?词惊喜,趁势又道:“殿下,你能不?能再宽宏大量一些,放下与侯府的恩怨?”
“与侯府的恩怨?”江协再次惊诧,停了停,道,“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骆心?词心?中记挂着的共有三件事,一是让王束与秦尚书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二是她与明念笙能不?能全身而退,第三,是武陵侯府与皇室横跨三代?的斗争。
第三个是最棘手的。
现?在江协愿意放下,骆心?词喜出?望外,连连点头,“你说,我知无不?答!”
江协也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武陵侯是不?是早就死了?”
满心?期待的骆心?词陡然听见?这句话,心?跳差点停住。
江协看不?清她的神色,等了会儿,见?她不?回答,道:“看来是真的,父皇猜的没错。念笙……不?对,你叫骆心?词是吧?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吗?”
这一句话透漏出?的讯息让骆心?词心?头震撼,嘴巴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江协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早些年父皇为?武陵侯的狂妄忧心?得?夜不?能寐,在我遇险后,又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身子就垮了下来。父皇总担心?他?仙逝后,我难以稳住朝堂,会被那老贼操控,何况还有表哥与飞镜堂兄……”
这些事情压在他?心?中很久了,借此时?机,他?对着骆心?词一吐为?快。
皇帝对武陵侯很是忌惮。
他?不?愿意做昏君,也不?愿意唯一的儿子背负被奸臣操控的无能君主的恶名,一直想要解决了这个隐患。
在江协险些丧命的那场阴谋里,武陵侯全身而退,那之后,皇帝就铁了心?,不?惜一切代?价,也在他?驾崩之前,把武陵侯与他?的党羽连根拔起。
没等他?有所行动,武陵侯就病倒了,接连两个月未踏出?府邸一步。
两个月后再入宫、上朝,武陵侯依旧猖狂,视皇权于无物,却开始时?不?时?称病,许多事情未再越权干涉。
“最初,父皇以为?他?又在谋划什么阴谋,枕戈待旦地防备着,这么过了几个月,那老贼突然发难,让表哥处置了一批官员。父皇一查,发现?都是暗地里与那老贼勾结的……”
江协忽然笑起来,“父皇以为?他?要有什么大动作,吓得?两天没敢闭眼?。”
骆心?词:“……”
“接下来两年,那老贼出?面更少了,偶有露面,也是将一些事情转交给表哥去?做。”
江协轻快说道,“父皇又不?是傻子,类似的事情看见?太多次,察觉到?这是在移交权势。这不?像那老贼的作风。父皇开始怀疑露面的武陵侯是假的,为?此,明里暗里在表哥与姑姑那里试探了许多次,都没得?到?结果。”
“表哥接过老贼的人手后,从来没有做过逾越的事情,但他?始终不?肯松口。我想要个明确的答案,觉得?你毕竟是侯府女儿,表哥又很偏疼你,或许能知道什么,就试着与你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