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人,素凉一贯都无视了。
她那心高气傲的主子,可看不上启国战神,非得是和自己抢的,方是最好的。
原本素凉身体是有些累的,可脑子却格外清醒。
“吱呀——”
房门被推开,素凉察觉身边的丫鬟出去了,本以为新郎进来会比之前更为闹腾,却没想好似只进来了他一个。
眼前的视线亮了起来,盖头连着面纱被轻轻揭开,入目的人也清晰起来。
男人还保持着微微倾身的动作,穿着与她同款式的婚嫁服,身姿挺拔,气质孤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胄之气。
暖色烛光映着男人被上天格外偏爱过的俊颜,眉峰凌厉而不失气度,那双凤眸好似密林中深邃的幽潭,深谙着神秘色彩,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轻弧。
翩然公子,如松壑独立,似皎月临空。
虽第一次见面,不过想来,启国这位摄政王,是她今生见过最好看的人。
夜珩心知他的新婚妻子容颜倾城,现下揭开面纱,小姑娘那双扑棱扑棱的小鹿眼第一时间撞入了视线内,清澈干净至极,小脸上每一分都精致无比,眉心一朵梅花金钿,衬得女孩儿肌肤如雪,朱红的唇瓣似乎刚刚被轻咬过,润泽欲滴。
姝丽国色,如仙似魅,却又平添了几许乖巧。
小姑娘呆愣愣地仰头望向他,似在打量思考着什么,逾时,她绽开了笑颜,如海棠盛放,可灿烂了,甜甜地朝着摄政王殿下唤了一声,“夫君~”
果断的,夜珩怔在了原处,素来运筹帷幄的大脑微顿。
一个呼吸间,他才堪堪开口,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低哑嗓音,说出了于他二十多年间极为陌生的两个字眼,“夫人。”
是了,眼前这人已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素凉盯了他两眼,遂起身小跑到桌前,“我们是不是还要喝合卺酒。”
一边说,一边往摆好的杯子里倒酒。
夜珩走过来接了一杯,“嗯。”
清酒下肚,后劲挺足,一阵阵热气腾然从腹中升起,脸也开始烧呼呼的。
素凉睁着迷蒙的眼,她酒量这么差?
“这酒喝的我好热。”素凉咕哝着,径直把酒壶贴在了自己的小脸上。
夜珩坐在一旁,抬手按了按眉心,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他们下药了。”
素凉睁着无辜的小鹿眼,“嗯?”
不知怎的,夜珩瞧着眼前生性单纯的女孩儿,内心平白生出些罪恶感。
想也知道是谁指使的,除了那位,谁会有胆子给他下药。
想起他,夜珩内心涌出几分复杂。
那日,陛下非得拉他到御书房,促狭地笑着,说是有个好消息。
他明显的不怀好意让夜珩内心无端开始警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圣旨直接递过来,塞到他怀中,眼前的人更是没了平日的威仪和严肃,笑意明显。
“靖卉公主?”夜珩打开后,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嗯,孤想来你多年不愿成家,定是这京都的女儿没你能看上的,正好有这个机会,幽国国君虽庸懦,可他的靖卉公主,倒是个七窍玲珑的人。
孤闻,六国的女儿无人能出其右,容貌绝世不说,才情品性更是世间罕见,配你,够了。”
“陛下。”夜珩不在乎她是什么人,还想着拒绝。
夜凌瞪着他,“你要抗旨?差不多得了,六根清净了二十四年,再贪心你该一辈子孤家寡人了!”
六根清净的摄政王:“……”
“孤答允了你母亲,要为你择一王妃,看你成家。你一直没喜欢的姑娘,便一直无法成亲,要让孤的内心一直饱受愧疚感的折磨吗?”
夜珩:“……”
他怎么觉着最后一句才是主要目的。
“陛下这般,不怕引狼入室吗?”夜珩摩挲着圣旨的边缘,他与幽国交了那么多次手,深知对方是何卑劣之徒。
“放心,孤已经安排好了,除了公主,其他人一律不让他们入关。”夜凌坦然道。
夜珩诧异地看向他,他是这意思吗?
“而且,虽然和亲是他们提的,可人是孤亲自选的,不会错。
待公主入关,你派人好生照顾着,万不可怠慢,他们虽是战败国,可与公主有何干系,到底也是你未来的王妃,没的落了大国气度,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王爷。”素凉的唇瓣都快凑男人脸上了,女孩儿的气息沾了少量酒味,声音软软糯糯的,“等下是不是还要洞房?”
夜珩伸手揽过站不稳的小王妃,额角隐匿了几分无奈,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王妃会吗?”
素凉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娇软的身躯柔弱无骨地贴在自己身上,夜珩深吸了一口气,压抑而克制地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好半天才把那身婚服给她脱了下来,仅剩红色的里衣。
“王爷要把我脱光光吗?”素凉声音软软的,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却躺着一动不动,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
这问题问的……
夜珩解开衣服,拉开被子躺了进去,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乖,睡觉。”
素凉扭啊扭,“不脱了吗?”
夜珩:“……”
“王爷是不是也不会洞房?”
夜珩:“……”
“哈哈,原来我的丈夫跟我一样笨。”
夜珩:“……”
尘埃落定后,夜珩也曾想过自己的大婚之夜,在他看来,毫无感情的人凑在一起,要么就是相敬如宾,或者两不相干,更有甚者,会相看两厌,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