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珩见她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忍多苛责,“被凉儿气的。”
见小姑娘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夜珩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还笑,受伤了也不说,什么时候伤的?”
素凉没有答话,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床铺,“王爷上来陪臣妾再睡会儿好不好。”
夜珩拿她没辙,褪下外衣躺了下来,“亏王妃还记得体贴本王。”
见他躺下来,素凉立马就贴了过去,将头靠在他的肩侧,没有直接回答夜珩之前的问题,只道:“王爷,容立书阴险狡诈,可不能再让他算计了。”
夜珩偏过头,“现在不叫姐夫了?”
小姑娘幽怨地盯着他,“臣妾现在都这样了,臣妾又不傻。”
夜珩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之前没长记性,现在还是记不住,不是傻是什么?”
摄政王蓦然发现,若是真的要让他这小王妃自己反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意会得到。
“什么?”素凉迷茫地瞅着他。
夜珩叹了口气,翻过身,双手撑在素凉两侧,凤眸中溢出几分危险,就在素凉察觉到想逃的时候,他那令人窒息的吻已经落下。
脑袋被扣得好紧,素凉感觉自己的舌尖都麻了,男人才堪堪起身。
王妃娘娘眼眶红红的,小鹿眼中氤氲着雾气,潋滟着水光,娇媚又委屈。
夜珩见状,凤眸中是沉郁的黑色,不想放过她,继续摁着。
“唔……”
“王爷就会欺负人……”
小姑娘轻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
夜珩看在她还受伤的份上,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只是没等素凉缓一缓,夜珩又抚上她的小脸,一字一句特别清晰。
“本王发现,有些道理跟凉儿说不通,既然讲不明白,那便不讲了。你听着,以后不准以身犯险,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本王说,不准让自己受伤,离危险的地方远一些,还有,不准欺瞒本王。”
夜珩语气郑重,面容严肃,说得小姑娘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昨夜受伤隐瞒不报的事情,还有之前为了玉壁不要命地吃蛊虫,你若想要,本王自有办法得来。”
素凉不知做何反应,现在只乖乖地点头。
见她听进去了,夜珩的神色才缓和的一些,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心有余悸地说着:“凉儿可知昨夜,本王被你吓得……心跳都要停了。”
“王爷,担心臣妾啊……”素凉喃喃着,她好似明白了他为何之前不理她,也明白了他说这些的用意。
大抵昨夜她吐血,确实瞧着严重了些。
只是这般清晰感受到被牵挂和担忧的感觉,当真是……久违了。
即便是暂时的也好。
素凉眉眼弯弯,想亲一亲他,却被躲开了,王妃娘娘难得主动,突如其来受了冷遇,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随后夜珩眸子深了深,附身在素凉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凉儿若是做不到,本王不会给机会让你自己反省,本王会……”
越听下去,素凉的脸越红,最后小姑娘的脸都红透了,连脖子也红了,她自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愤怒地踢了他一脚,“臭流氓!”
……
好几天,素凉都被勒令不准出府,只能在府中养伤,一碗碗苦涩的药汁喝下去,她都快习惯那个味道了。
想到最初,她喝个药不光夜珩过来盯着,就连冰絮府医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素凉当时把药端在手里,一度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喝。
后来见她喝了,然后吃了蜜饯,其他人才放心下来,药虽苦,可这位娇王妃似乎明白良药苦口的道理,每次喝药都挺乖的。
这天素凉在夜珩的书房中看画儿,没等到夜珩,却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仿若憔悴了些,锦衣穿在身上,瞧着有些清瘦,“臣参加王妃。”
“郁大人。”素凉打着招呼。
“王妃近日可见到容公子了?”郁生沉冷不丁的话让素凉神经一紧。
“自然是见过的,王爷也一起。”
“是吗?可一日之中那么多时辰,王爷可无法时时陪着王妃。”
郁生沉没头没尾的话听得素凉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立书有没有让你挑拨是非?”郁生沉不想再演,说话毫不客气,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素凉虽知晓郁生沉对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可没想到他竟这般不管不顾,在摄政王府跟她说这些话,真不怕他们俩都被当成细作抓起来吗?
“请郁大人慎言!”素凉警告着,“你若是想不开了大可自行了断,何故拖上旁人。”
“呵……原来公主也是会怕的,臣还以为丧尽天良的人生出的女儿大多都无畏胆大,跟他们一样,毕竟午夜梦回,要面对那么多来索命的冤魂,得依靠多强大的心境。”
郁生沉面上讽刺,唇角带笑,却笑得半点温度也没有。
这般颇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让素凉沉默了。
郁生沉上前来,看着她身旁放着许多画,随手拿了个最小的卷轴打开,“公主那些粗陋不堪的画作,也就幽国的人会哄着你恭维几句,实则到了启国是不配入眼的,公主多学学别人的画也是好。”
素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不曾想,原来郁生沉毒舌起来,说话竟是这般打击人。
而下一刻,两人的视线都齐齐落在他打开的那副美人画上。
素凉也是震惊了片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没缓过来,若非看到左下角有“靖宁”二字,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