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会不会也像这朵云和那朵云一样。
我们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风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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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在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远。
他沉默,然后抱住我。
他说:没有啊,现在很近。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一次次揭过。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完全理解谁。
感觉的互通都是难得的。
有时候这样想我很悲观,有时候这样想又能开解自己。
既然所有人都一样,那说明我和他之间是正常的。
我笑,我坦诚地和他说,高中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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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发现这个问题在他那里和在我这里,可能是两个答案。
自从站在走廊上得出我俩分别是两片云的结论之后,我开始对我们是否能在一起这件事情感到悲观。
很奇怪,人只要脑子里装着爱这件事,好像就会变傻,连我也是。
在那两片云飘过后的一个星期里,他没有来我们班检查过校服。
不是因为没有轮到他,不是因为他生病了请假,而是他没有来。
我看到他站在走廊的转角,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本子。
而过来是他们学生会里的其他人,他把我的名字写在其他人的本子上。
果然,我们是两片云,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这阵风是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停,不知道这次停了会不会有下一次。
说变就变的天气,没人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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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很小,至少我现在看,幼稚得吓人。
任何事情都能打击一个内心不确定的人。
比如当时的我。
老胡问我:你不是说追人吗?你追哪儿去了?
是啊,追哪儿去了?
我看着学生会的人离开教室,心里也没有答案。
我一挥手,不想了,问他晚上要不要打球,叫阿天他们一起。
老胡说好,很久没打过了,今天正好周五。
我很确定,我当时说的是“他们”,所以不仅仅只有阿天一个人。
周五的篮球场很热闹,因为不用上晚自习。
绝大多数同学选择回寝室休息,也有很多人会来操场锻炼。
灯从篮球场的四个角上照过来,很亮。
我和阿天他们一个队伍,老胡被分到另外一边。
我们赢得很快,而且毫无悬念。
我满头汗水,拉着球衣的下摆擦。
我听到老胡在一边叫我,他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
很厉害吗?
我不知道。
阿天给我拧了瓶水,我接过来喝了。
晃出来的水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漆黑的一滩。
我抬起头,在铁网外看见了他。
应该很厉害吧。
不然我的心脏不会跳得像现在这样快,我不会觉得自己连口气也喘不上了,我不会觉得空气那么热,而我感觉不到一丝氧气。
我想用窒息,来形容我发觉自己还是在意他的那一刻。
阿天问我在看什么,他也发现了他。
我听到阿天叫他名字,笑着问他:主席,您要上来加入吗?
这不是邀请谁一起来玩的语气,旁边的人都笑了,这其实是刁难的语气。
而我站在原地,握着那只打开的矿泉水瓶,忽视老胡紧张的目光。
他说:可以。
可以。
就这一瞬间,我觉得他回答的问题好像不是要不要上来打球。
而是我用平静的眼神无声问他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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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他打篮球竟然还不错。
毕竟身高在那里,天生有一些优势,他虽然打不过专业的体育生,但放在普通人的比赛里,不算会拖后腿的那一类。
不过可惜的是,总体而言,他被他们虐得很惨。
我估计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失败。
我忍住没有笑,打到一半下了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结束之后他们都走了,我说我还要留一会儿。他从我面前经过时,我踢了一脚他的鞋。
你为什么要进来打球?
我记得我问他。
想玩。
他当时就这么说的。
我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我又问他:真的吗?
因为他突然加入,我们打球打到很晚,周围几乎没有人了。
我站起来,扫了一圈,然后一步走上去,一只手抓着他手臂,一只手抬起来勾着他脖子把他压向自己。
然后我强吻了他。
是的,他的嘴说话很硬,可是亲起来很软,像在咬一块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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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他,第一次亲我什么感觉?
他说很懵。
我笑了。
我说我也很懵,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亲你。
他更懵了,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蹲在沙发上,而他坐着。
我抬手摸他的头发,嘴唇和他的嘴唇靠得很近。
是因为喜欢你,我说。
但是我不确定感情和欲..望,应不应该分开。
好像喜欢或者爱,是一种相对纯洁的东西,而性要脏一些。
一些人谈性色变,一些人谈性变色。
我那时看着他,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手指摸到他打完球还没消尽的汗水,眼里装着他轮廓凌厉的五官,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到那两片云,还有这些天他刻意躲我的那些时候。
我知道我第一次亲他,复杂的冲动大于不表达的爱。
和他说是因为喜欢你,我觉得也不算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