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一样,有方夏在,他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做这样轻浮的举动。
陈槐规规矩矩地穿好衣服,收拾整齐,这才重新开门走出去。
方夏蹲在卧室门边捣鼓着门把手:“这门,门锁是不是坏了啊。”
“我来看看。”陈槐擦着头发,迈着步子走过去。
他试着拧了几下把手,但怎么也拧不动。
“这锁坏了,锁不上。”陈槐的目光在卧室里环视一周,又说,“这样,你今晚上先把那边的桌子板凳搬过来抵着门,明天我去买个锁换上。”
“没事,能关上就行了,用不着换锁的。”
顿了顿,方夏又补充说:“我没防着你。”
“我知道,但该有的尊重,必须得有。”总不能让她连换个衣服都提心吊胆的。
何况,他们才十九岁,未来还有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虽然他真的很想和方夏结婚,但也得再等几年才能等到他满法定结婚年龄。
陈槐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切悬而未定的时候,保持现状就好,不能企图再去占有更多。
尽管他是真的很想……
陈槐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他先前铺好的被子里多了一只兔子,是方夏玩游戏赢回来的那一只,通身雪白,小脸红扑扑的,怀里还抱了一根带绿叶的胡萝卜。
陈槐抱着兔子去敲方夏的门:“兔子放沙发上干嘛?”
方夏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大概是捂在被子里说话:“你一个人睡,万一半夜害怕了,不还有个兔子陪着嘛,多好。”
“行,那我就当这只兔子是你了。”
-
方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
这里只有她和陈槐在,她很安心。
方夏闭上眼,一觉睡到天亮。
这栋楼临河而建,方夏拉开窗帘,暖橙色的阳光已经铺满了河面。
河水缓缓流动,平静得看不出波澜。
方夏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沙发上的床单被子已经被收拾整齐。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没见到陈槐,方夏拿了手机,正准备给陈槐打电话,门就开了。
陈槐提着一堆东西推门进来:“起来了。”
“家里还没有米面可以做饭,我买了花生稀饭和小笼包,早饭吃这个行吗?”
“好。”
吃饭的时候,陈槐叨叨个不停:“我得在九点之前到那边,一会就得走了,你自己去上班的时候小心点。”
“下了楼,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坐两站就行了,你记着,别坐过站,还有,手机和钱包一定要揣好。”
“好好好,我都知道了,”方夏夹了一个蘸满辣椒油的小笼包,堵住陈槐的嘴,“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这样事无巨细地嘱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上班下班都要小心。”
“行,你晚上下班了别自己走,我过来接你。”
“好。”
吃完早饭,陈槐赶在八点半出了门。
方夏继续回屋整理东西。
昨天时间太赶,打扫得不够仔细,方夏打了水来,把柜子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又把卧室和客厅的窗帘都拆下来洗好晾起来。
打扫完,方夏又出了一趟门,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全部收拾完,方夏见时间还早,就没坐公交车,慢慢走路过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街边的绿化树也长出了新叶,风吹在脸上,柔和又温暖。
搬了新家,方夏心里高兴,上起班来也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愁眉不展。
晚上十点,方夏换了衣服下班。
走出店门,就看见等在路边的陈槐。
她小跑着扑过去,陈槐搂住她的腰,将人揽在怀里。
他捧起她的小脸,左看右看。
方夏被他看得不自在,偏过头去:“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看,你好像比前两天开心了些。”他摸着她的脑袋,“开心就好,我就怕,搬出来住了你还是不开心。”
陈槐拿了头盔递给她:“走,回家吧。”
似乎是第一次对方夏说“回家”这样的字眼,说出口时,陈槐自己都是一怔,觉得新奇,也觉得温暖。
十八岁,本该还是做梦的年纪。
但有人却早已尝遍了辛酸苦楚,尝试用稚嫩的肩膀去支撑起自己的小家。
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
“对了,”陈槐跟方夏说,“我买了菜和调料,明天早上可以做早饭给你吃了。”
“做什么饭啊?”方夏还没有吃过陈槐做的饭,很是好奇。
“鸡蛋面怎么样?”
“好!”
方夏戴好头盔,坐上摩托车,圈住陈槐的腰:“我坐好啦!”
“那就出发!”陈槐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摩托车穿梭在城市的柏油路上,开过红绿灯的路口,载着两个早已无家可归的少年回到他们俩为自己搭建起的小窝。
楼梯间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不管怎么跺脚都不见亮。
陈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牵着方夏上楼。
“怕不怕黑?”
方夏说:“不怕。”
她走过夜路。
很小的时候,那时村里还没多少人有手电筒,大多数时间都是点个火把照明。
月光忽明忽暗,她趴在外婆背上,听外婆给她讲故事。
听外婆说:“幺幺不怕,马上就到家了。”
后来上了学,回家晚,摸黑走夜路更是常有的事。
起初还有些害怕,但时间长了,习惯之后,方夏就不怕黑了。
回到家里,差不多十点半了。
陈槐把门关上,反锁好,跟方夏说:“热水器已经修好了,应该不会再出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