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选择了等待许如栩主动开口。
“昨晚告诉你那些,并不是为了给你带来困扰。”安静了很久,许如栩才缓缓开口。
我虽然不解,但没选择吭声,而是想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
见我没有接过话,他又停顿了半秒,才接着说:“我没有不在意。”
他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抬头看向了他,对视之间,我看着他的神色,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相反,我甚至能看出这是许如栩认真的模样。
“为什么……”
我仍旧不明白,许如栩就像一本难读懂的书,读得越久,我越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实在是弄不懂他。
他双手撑起,没有回避视线,而是看着我说:“人在情急之下,都会选择善意的谎言。”
我没听懂他的这句解释,有些疑惑地望向他,显得格外迟钝。
他没有计较我的反应,对我举例,“接下来我说三句话,你可以尝试猜下,我说的哪句话是假的。”
虽然不懂他的话题为何瞬间跳跃到了这个游戏上,但我还是选择了顺从,点了点头。
“公平起见,你也可以让我猜。”
“好。”
“高中的时候,其实我很庆幸,你能来和我做朋友。”
“这些年选择减少联系,是因为觉得不合适。”
“拒绝告白,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许如栩语毕,看向我,静静地等待我的选择。
直到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放在桌底下的双手越握越紧,直到紧握成拳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我也先说。”我看着他, 选择暂时逃避回答,许如栩欣然接受,静静听着我说。
我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因为过于临时,我其实并没有想好要让许如栩去猜一些什么。
“从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第一句出口,我就后悔自己的选项,实在过于明显。
我思量一番,紧接着说出了第二句:“和商易诀结婚,并不是因为真心相爱。”
“我……那本日记,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里面记载的,都??与你有关。”
说完三句,我才发现我的三句话里,并没有谎言,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我选择了把问题抛给了许如栩,让他先去做出回答。
他思索了一翻,望着我给出了答案:“或许是第二个,也或许,并没有谎言。”
许如栩的一句话给了我启发,我在心里猜想他能猜到没有谎言,是否也因为自己说的几句也如此。
“你不能这么作弊,要有个准确答案。”我不服地反驳,想着指定游戏的人又怎么主动去打破这个规则。
“我选第二个。”许如栩作出了选择,又补充了句,“但我从没说过,这三句里面不能有真心话。”
他一句话“轰”的一声,像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启发。我紧张地捏着裤子的布料,大着胆子去猜想,“我猜你三句,都是真的。”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许如栩很轻,又很坚定的“嗯”,了一声。
可我仍旧不敢去确定,脑袋随着他说出的话和肯定,早已乱成浆糊。我不可置信,想再次确认,怕自己到头来又是自作多情。
“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的问题很直白,问出来我都觉得许如栩未必会回答。很显然,他确实也没想过正面做出回应,只是反问了我一句,“你应该了解我,我不喜欢在没意义的人和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他话一出口,我在心里消化了好久,迟迟没能出声。
“那你呢?”许如栩问。
“什么?”
“你的答案,是什么?”许如栩身体微微向前,他看向我,在等一个答案。
“我的话里……也没有谎言。”
“挺有默契。”许如栩说。
说实话,今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我尝试掐了一把自己,但很清晰能感觉到痛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不明白,不知道许如栩为何在今日向我袒露了心声,这是他少有,甚至我和他相识了那么久,都从未有过的情况。
脑袋里一遍遍回放着他说的“人在情急之下,都会选择善意的谎言。”我无法参透其中的含义,却在一点点回忆着过往相处的所有瞬间,想寻找蛛丝马迹,去证明他所说的,到底是哪一句。
我不是没想过落荒而逃找个借口去卫生间,细细琢磨一番再出来和他对答案,可是这样的做法实在太逊了,明明答案本人就在我的面前,我又为何不去大胆询问,哪怕我知道有一种可能,对方会选择略过回答。
“我还是不太明白……”许久,我终于似挤牙膏般问出一句。
“弄明白需要时间,”许如栩温和地对我说,“不急于一时。”
我怎么不急于一时,我现在急的只想冲上前晃他的肩膀问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有一刻在想许如栩到底是怎么练成这一套的,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显得着急,什么事情都能藏进心里。
“我……”我语无伦次,“可是我很着急。”
看我这副模样,许如栩像是笑了一下,但并不明显,不仔细看其实很难察觉。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许如栩坏心眼地跟我说,像是故意为了让我着急下去,一点没去理会我的感受。
我一下站起身,在心里反复了好久,最终还是把那股劲硬生生压了下去,未了还是无法战神许如栩,只能败下阵来,挫败点头,“那你走。”
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语气里似乎带着一股赌气的意味,但眼下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我此刻的形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