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青春期分化开始,曲橙更是陪伴展莲度过了好几次假性易感期,展莲平时就很粘他,假性易感期时更是恨不得每分每秒抱着他不撒手,可惜beta没有这种国家规定的特殊法定假期。
展莲平时话并不多,甚至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但心里门清,可易假性感期那几天却恨不得每天给他发上百条消息,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自制力。
他知道他上课不能回,但还是一直发。
哥哥,你在上什么课?
哥哥,我想你了。
哥哥,你快回来吧,我好难受。
哥哥,我想抱抱你。
哥哥,放学了,你到哪了儿了?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哥哥,对不起,我用了你的衬衫……
两人都是早熟一些的孩子,心思敏感。他知道展莲的自卑,知道他缺乏安全感,他也知道对方是真的对自己负起责任,加上家里一直有阿婶,因此他们虽然互相喜欢,却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曲橙比展莲大两个月,直到展莲十八岁生日前几天,阿婶说他们长大了,自己年龄也大了,便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展莲十八岁当天,他们才真正在一起了。
那一天,他们手拉着走,风一样自由地奔跑在熟悉的街道,买了红酒和蛋糕回了家——他们笑啊,唱啊,跳啊,闹啊,在地板上抱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打着滚,飞舞的指尖弹奏着黑白键,怪异的曲调也变得美妙,地上的纸张上写满了谱子……
少年人如同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做那事时都像是献祭,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
曲橙的身上带着橙花的气息,展莲也沾染上了这个味道。
两个人就像是紧紧抱在一起的果实,从青涩到烂熟。
那之后,他们一边享受着美妙的同居生活,一边辗转各处的酒吧演出,他们也曾当着百十来人的面相拥,一曲唱罢在后台疯狂啃咬热吻,也曾在夏日的夜晚背着吉他跟琴手牵手在路上飞奔,赶着末班的地铁。
两个热烈的灵魂在夜下狂奔,尝尽浪漫。
仿佛有记忆以来,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生命中,整整相伴了十五年。
他们甚至曾在满地乱画的歌词中写到:要么爱,要么死。
也正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了他们对彼此的占有欲是远超于普通情侣的。
而就是这样的感情,最后却被展莲单方面用语音留言的形式分了手,在他的音乐梦想即将破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
展莲说自己生父来找他了,要带他们母子去国外生活。
后来,展莲的亲生父亲展立还往曲橙的银行卡里打了几百万,说其中有一部分是还曲橙家拿得违约费,剩下的算是感谢他们家的养育之情,大方得很。
而现在,展莲开口说要跟他重新开始。
时隔八年,鼻尖萦绕的橙花气息不再香甜。
曲橙只觉得发酸、发苦、几欲干呕!
良久,曲橙才开口道:“说起来,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你说,我听着。”展莲似乎嫌站着太高,于是又重新半蹲下来,完全是侧耳倾听的臣服模样。
没有哪一个alpha愿意向别人臣服,更不要说是向一个同性。
曲橙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若放在八年前,他肯定会笑嘻嘻去揉对方的头发,亲吻对方的眼睛,可是对方现在这样,只让他感到不适。
曲橙问他:“我八年前最后给你发送的留言,你听了吗?”
展莲微微愣了愣神,摇了摇头:“没,手机卡……我没带走。”
“还能找到吗?”
展莲又摇了摇头。
曲橙突然觉得舒了口气,那些话现在听来虽然傻逼的,却也远没展莲刚才那句可笑。
“那就好,不然你得被迫听见好几段国粹外加青春疼痛发言。”
展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对不起哥哥,我当时……我也是怕自己后悔,所以什么都没带走。”
曲橙觉得展莲现在说话忒有水平——什么都没带走,可不是比我什么都扔了好听多了?
曲橙就这么看了他许久,才眯着眼睛试探道:“其实关于展家破产的事情,我之前碰巧听到了一点风声。展莲啊,你……应该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周转吧?”
展莲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在这之前,他虽然已经预料到自己在这个人这里大概已经不剩什么信任了,可当曲橙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承受。
心脏疼得像是要死过去了。
第6章 你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子?!
展莲自认没资格抱怨,更没资格喊疼,便只能握紧拳头抵抗,从而获得继续站在这里的力量。
展莲解释道:“不是的。展家是破产了,但我留了一手,我跟别人合伙开了酒店,还跟人一起收购了舟行娱乐,我现在择光娱乐的最大的股东。”
曲橙反映了几秒,当场干笑了两声:“……哈哈,大佬别介意,您全当我刚才在胡说八道。”
听见曲橙的调侃,展莲整个人反而缓和了一些。
两个人一高一矮,曲橙就坐在宽大敦实的黑色沙发上,像是黑夜中飘落的白雪。
再看一眼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的展莲,曲橙实在觉得头疼:“你先起来,现在这像什么样子,万一我经纪人突然进来我解释不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服务。
展莲狭长的眸子扑闪了一下,像是在笑:“不会,我刚进门的时候落锁了。”
曲橙:“……”
曲橙懒得跟他废话:“展莲,我们从小认识,十五年的感情你说走就走,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复合一说,我也不想跟你做什么朋友,没人会跟前任做朋友。我也不想让圈子里的人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你当初说要从商,现在看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曲橙顿了顿,又道:“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你确实及时帮了我,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