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乔以为自己要日复一日训练很久,没想到很快Eric就通知他有第二任雇主挑中了他。
巧合的是,第二任雇主也是华国人。
闵乔接过Eric给的资料,地址上写着江州市,江州市和凌山市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离得很远,应该不会遇见吧。
他记得严敬存说让他永远不要回去,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除了一个地址,雇主信息空白,工作内容空白,一片令人害怕的未知。
雇主要求他三天之内到达江州,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
闵乔又重新收拾行李,说是收拾,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所有的衣服首饰离开前都还给了严敬存,钱全部上交组织,身边只有几件不值钱的衣服和鞋,东南亚批发市场几百块能买一大包。
他好像什么都不曾真正拥有过。
在执行任务前,组织会对成员进行再次考核,出发前的这次考核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让成员重复一遍组织的规矩,成员的行动原则之类的。
“组织的宗旨是什么?”
“一切为了雇主服务。”闵乔流利地回答。
“成员的行动原则是什么?”
对雇主忠诚,唯一且绝对。从小培训过的内容深深刻在骨子里,他不可能忘记,但答案卡在嘴边,闵乔却迟疑了。
他恍惚想起了第一次任务出发前,Eric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那时候他怎么回答的?干脆响亮地说出答案,对于自己能做到唯一且绝对的忠诚毫不怀疑,满心满眼期待着快点出发。
可此刻他却有种强烈的违心感。
他唯一的真心,绝对的忠诚都给了严敬存,在圣玛市那间小小的教堂里,他许下过永远忠于他的爱人,永不背叛的誓言。
原来誓言也可以换一个人吗?
闵乔语气毫无波澜地重复了一遍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以后不把自己当成人就好了,像别人一样把他只当做一把刀,一个机器,工具没有血肉,没有感情。
再次回到华国,闵乔心颤抖了一下,机场人来人往,他四处张望,偶尔有戴墨镜的高大男人走过,目光总是不自觉跟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他收回了视线。
很快他到达指定地址,见到了他的第二任雇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能看出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上位者的姿态他并不陌生,男人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一些,但也只是“显得”年轻,能看出精心保养过的痕迹,气质儒雅风流,眼神是符合年纪的成熟。
“这是我们秦总。”旁边人介绍。
“哎”,秦剑锋抬手阻止手下的话,暗暗上下打量闵乔一圈,露出满意的笑容,向面前的男孩伸出手。“我叫秦剑锋,是江州剑锋地产的老板,别生分,叫我秦哥就行。”
闵乔礼貌地握手。“秦哥好。” 让叫什么就叫什么,他学会了执行命令而不问为什么,至于客气话,不能当真。
秦剑锋说他的工作是做他的贴身保镖,闵乔一时看不出好坏,全都点头应下来。
贴身保镖除了和雇主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其他看起来和普通保镖没有什么区别,他学习着适应新的雇主,新的生活。
这次的合约签了三年,他不再痴心妄想有人会花2200万把他留在身边,总归三年之后他就要离开,或者等不到任期结束,像第一次一样被退货,所以他对生活不做任何长远的打算,没打算在这个地方扎根,没打算对这个地方产生归属感,也不主动结交朋友。
柏恒以前说他像小太阳,但这里的人都觉得他内向孤僻。
秦剑锋不在意闲言碎语,闵乔对别人怎样无所谓,只对他热情温柔更好。
“闵乔,你有乳名吗?”
“没有。”闵乔摇摇头,乳名是家里人对孩子的爱称,他的名字都是当初把他捡回组织的人现取的。
“那我私下叫你小乔可以吗?”
“您随意。”
秦剑锋意味深长地盯着男孩嫩生生的脸,人能嗅出同类的气息,他猜闵乔同样喜欢男人。不知闵乔是否听过“铜雀春深锁二乔”的典故,是装傻没听懂,还是在欲拒还迎?
他开出的高价佣金可不仅仅是保镖费,看在闵乔这张脸的面子上,他可以花点耐心,但也别吊他胃口太久。
“在外面走一天,腿脚都发酸了。”秦剑锋暗示着。
“那您早点休息。”闵乔懂事地准备离开。
“会按摩吗?”
闵乔疑惑地眨眨眼,“会一点。”
“给我打点水泡脚。”
“好。”
闵乔听话地打回一盆热水,伺候男人洗脚,没什么屈辱不屈辱的,自尊心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负担。
他蹲跪在沙发旁给男人擦干脚,男人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他轻轻地给男人捶腿捏腿。
秦剑锋仰靠着沙发,享受地眯起眼睛。刚才男孩帮他脱掉袜子时,他后脊一阵酥麻。
“我看你生日在明年,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
“是,十九岁。”
“明年逢个大整数,秦哥帮你好好办一办。”
“谢谢秦哥,我不过生日。”闵乔睫毛轻颤两下。
“年纪这么小,谈过恋爱吗?”
男人的脚试探性地蹭着他的膝盖向大腿滑,闵乔抓住男人的脚踝,连忙换了另一条腿按摩。如果说刚才他还迟钝地不明白男人什么意思,现在再清楚不过了。
“听说秦哥结过婚,秦太太很漂亮。”闵乔避开刚才的问题。
“离婚了,孩子跟着他妈妈在国外。不过我们关系很好,所有跟过我的对我评价都很好,因为我对他们很大方,无论女人,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