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宝韵鼻音浓重哽咽着。“乔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刚回来。”闵乔不想告诉宝韵那些复杂的事情。
“乔乔哥……”
“严宝韵,行了,该放开了。”严敬存出言打断,把两人分隔开,闵乔是他老婆,即使是他亲妹妹,也不允许抱这么久。
严宝韵擦干眼泪,对哥哥撇撇嘴。“恶霸。”
闵乔敏锐地察觉到一点异样,宝韵是不是知道他和严敬存的关系了?他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严敬存说过不公开,应该是他太心虚了,总自己吓自己。
狭小的餐桌坐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餐厅打包的饭菜摆不下,餐盒只能叠在一起。
严宝韵把餐盒的盖子一个个打开,摆在桌子上。
闵乔取了块肉和一颗鸡蛋,给小金毛准备晚饭,小金毛绕在主人脚边,蹭着主人的裤子,馋得流口水。
出租屋没有专门的厨房,灶台搭在客厅的阳台上,本就狭窄的一室一厅现在局促地挤着三个人,闵乔站在阳台厨房切着肉丁回头看严家兄妹,两人身上清高矜贵的气质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和严敬存单独相处的时候,经常会忽略严敬存的身份,但是现在宝韵站在严敬存旁边,他像是忽然被提醒,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严敬存之间的差距,严敬存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闵乔将碎肉丁、碎蛋黄和狗粮拌在一起,三人一狗坐在小长条桌上用餐。
严敬存乐得和老婆挤在一起,肩膀抵着肩膀,膝盖蹭着膝盖,正大光明地占便宜。
严宝韵一边吃一边围着闵乔问东问西,得知闵乔在翻译工作室工作白了哥哥一眼。
严敬存打开一瓶酒,给三个人各自倒上,举杯。“第一杯,庆祝宝韵和乔乔平安。”
“好。”严宝韵高兴地碰杯。
闵乔跟着一饮而尽。
严宝韵又给三个人倒满,提了第二杯。“第二杯,我单独敬乔乔哥,谢谢乔乔哥救了我。”
闵乔没有推拒,又干了一杯。
“第三杯呢,我希望你们早日重归于好,不要再吵架啦,庆祝哥哥和嫂子重逢。”
“咳咳...咳……”闵乔咳得停不下来,脸色涨红一片,分不清是因为咳嗽还是酒精。
严敬存拍着闵乔的背给他顺气,接收到闵乔责怪的眼神,解释道,“她自己猜到的,我什么都没说。”
“汪~”
小金毛坐在主人大腿上,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主人,舔舔主人的衣袖安慰。
“我没事,团团。”闵乔摸摸金毛的耳朵。
该怎么向宝韵解释他和严敬存并没有和好,早就分开了呢?严敬存至今仍旧以为他们分开只是因为别人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以为他们分手是因为那个误会,误会解开了,所以昨天理所当然地开口要他回去,其实还是把他当做一条流浪狗,心情好了哄一哄,逗一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喝了口汤缓和嗓子,甜汤下肚,唇齿间却泛上一丝苦涩的滋味。
闵乔拿过酒瓶,主动给自己倒满,剩下半顿饭心不在焉,无意识地一杯接一杯。
严敬存给妹妹杯子里换成了果汁,自己陪着闵乔喝。
“宝韵,吃排骨。”闵乔醉意已显,嘴上说着排骨,筷子夹着扇贝颤颤巍巍地放进严宝韵碗里。
严宝韵压下一个饱嗝。“我吃饱了,哥。”
“叫于妈来接你了,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宝韵喝了几杯,严敬存担心妹妹回家路上没有防备。严家选司机自然是选信得过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严家这样的家庭,绝不可能将喝了酒的千金单独交给司机,他们不允许万分之一的意外发生。
“乔乔哥好像喝多了。”严宝韵说,他们严家人酒量都不错,乔乔哥和她和哥哥比起来酒量一般。
“我陪着他。”
过了两分钟,保姆上楼敲门,严敬存把妹妹交给保姆,严宝韵恋恋不舍地和闵乔说再见。
“路上小心。”闵乔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头晕站不稳,扶着桌子。“小心……”
人都走了,严敬存回头扶着闵乔。“喝成这样,叫谁小心呢。”
“嗝~”
闵乔打了个酒嗝,醉意逐渐占领大脑。“你也走吧,路上小心。”
严敬存扶着人,让人整个贴在自己身上倚靠,他承认他今天带酒存了一些心思,但是没料到闵乔会自己喝这么多。“乔乔。”
“嗯……”
闵乔哼了一声,头靠在男人的肩窝,像小狗一样拱了两下。“你也走吧。”
“你在这我还能去哪里。”
严敬存感受侧颈呼出的热气,唇瓣若有似无的接触。
“乔乔,我扶你回床上睡觉。”
“不睡觉,冷……”闵乔说不清是凌山今年的冬天很冷,还是漏风的出租屋很冷,或者是没有严敬存的冬夜很冷。
“盖上被子就不冷了。”
“冷。”
闵乔脚步踉踉跄跄地挪到卧室,后退一步绊到床脚,倒在床上,严敬存不仅没把人扶住,反而顺势压下去。
他低头俯视着身下的人,短短几分钟,闵乔耳朵脖子的红晕蔓延到脸颊,随着胸膛轻微的起伏,眼睛缓慢地一眨一眨。
“酒量差还喝这么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嗯”,闵乔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哼,眼神迷离抬头望着男人,一时忘了置身何地,分不清今夕何夕。“敬哥。”
严敬存心脏一紧。“再叫一声。”
闵乔想起在组织里训练时的回忆,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却只能吃药效猛烈的止疼药,用廉价的药粉敷在伤口,组织不会花太多钱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