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氏夫妇到秦大叔,他都是按照这个顺序去杀人的,那为什么第一个死的是袁阿姨?而且还把她的头砍下来。
曾祥安挑挑眉,“你不是知道吗?她撞了我的脚。”
“那你应该是把她的脚砍了才是。”从他后面分尸的手法看来,是属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杨一凡也同意彭飞这个观点。
“不对。”陆鹿摇了摇头,“家人在你心中才是第一位,你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把复仇放到第二位。”
“你观察得很仔细,父母是警察?”
没得到她的回答,曾祥安也不介意,他也就随口一问。
从爸爸死的那一天开始法律的公正就抛弃了他们一家。为爸爸讨回公道时,因对方有财有势,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还反手诬陷他故意杀人、偷窃等莫须有的罪名,令他不得不身陷囹圄。
妈妈说没有做的事绝对不能认,正义虽迟但总会到。他信了,即使在监狱里过得再痛苦,他都从来没想过要认罪,。
但是他后悔了,看着妈妈越来越苍老的脸庞,微微佝偻的瘦弱身躯,她不应该过着如此辛苦的生活。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想,如果自己早点向现实屈服,是不是能早点离开这个抬头不见天的鬼地方?正义以前没有来,以后也不需要来了,因为他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他无比渴望能早点回到妈妈和弟弟身边。
第一次没有听妈妈的话,他认罪了。人就是这么奇怪,为了达成目的,即使违背了自身的意愿,也在所不惜。他一改之前的消极,在监狱里表现得越来越好,甚至还立了几次功劳。
出狱的时间比预期的还要早上几个月。他并没有跟妈妈说过这件事,妈妈肯定会很生气,但不管是骂他还是打他,也没关系。他只想好好抱抱妈妈,抱抱弟弟,以后的生活重担由他负起。
监狱外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太阳是那么的灿烂,就连经过公园时看到他以前不甚喜欢,围在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觉得和蔼可亲。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小区门口,他被开着小车的老阿姨撞伤了脚。
拒绝了老阿姨的赔偿和送院治疗。可是老阿姨很固执,叫上门口的保安就把他送去了医院。
如果知道妈妈会在他进医院的第二天,因掉进了没有盖子的下水道失血过多而亡,那他那天即使是爬,也要爬回家。
这世界上什么可能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这种可能。妈妈死了,弟弟死了,他还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来说,正义从来不曾来过,那么就让他来当“正义”,严惩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从曾祥安的角度来看袁阿姨是他一切悲剧的起点。所以她的头被砍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按照视频里的顺序展开。
“那么老张呢?”他是王婆婆死后才出现了,听说对小宇也是照顾有加,为什么他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他?畜生不如的东西。”说起老张,曾祥安的语气变得低沉,令人不寒而栗。“小宇在一年前被人骗走了,幸好妈妈发现得早,才半天就找了回来。后来就自己掏钱安装了监控,就是为了防止那个人再次把小宇骗走。”
“那个人就是老张?”可是老张为什么会把智力有问题的小宇骗走?杨一凡忍不住开口。
“因为那个人渣发现小宇不受他催眠的影响。”
老张日记本上写的“终于找到他了”是这个意思。他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小宇,王婆婆死了之后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对小宇进行了长达半个月之久的催眠实验,最后小宇心理崩溃,跳楼自杀了。”
而老张在小宇死后把目标转移到了x栋的住户上……每天晚上,他都会去催眠一个人,在楼里制造“灵异”事件。曾祥安也是将计就计,有了老张的“掩护”,他每晚进出x栋安全多了,在x栋做些什么事情也十分方便。
彭飞想想也觉得恐怖,他拉了拉旁边黎星的衣服,“你说老张有没有催眠过我们?”
“应该……没有吧。”她也不太肯定。
“有。”杨一凡回答得很肯定。在他们刚来的时候,老张经常都会“忘记”交代事情而返回来。刚开始他们还有所防备,两次过后,他们就适应了,还主动等着他回来。
这样很有效得降低了他们的戒心。后面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去,是因为x栋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以为是自己的催眠出现了问题。
所有事情到这里来龙去脉都已经无比清晰了,
感情丰富的黎星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不能自已地小声哭了起来。
彭飞和黄老伯也在偷偷地抹眼泪。
杨一凡沉默不语着,在他的观点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管有多大的苦衷,杀人就是不对。但能说曾祥安有错吗?他的妈妈因为这些人的冷血无情而死,他的弟弟也沦为催眠试验品。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
只能说没有真正的身同感受,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陆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曾经也迷茫过,不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正义。”这两个字令她家破人亡,她为什么还要去相信它?
曾祥安抬头直视她的双眼,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王婆婆为什么不让你认罪吗?她,只是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在丈夫死去而无法讨回公道的那天,她就知道不会有正义,但她不愿孩子失去这个信念。
失去信念的人,不会再有底线。黑暗会将他侵蚀,最后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还有小宇。”她将那幅画拿出来递给他,“他最喜欢的哥哥,是应该站在太阳底下的。”
曾祥安颤抖着接过画,画中他、小宇、妈妈都开心地站在太阳下。
“你看,太阳出来了。”她转过身看向窗户,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仿佛伸出手就能握住那缕阳光。
曾祥安也想伸手,可他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也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做到妈妈期盼中堂堂正正站在人前,更不可能像小宇画上那样站在阳光下了。
最后,他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尖锐的警笛鸣声再一次在清晨时分响遍了整个绿苑小区。
黄老伯惊讶地看着外面行动迅速的警察,又看向屋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同伴,“是谁报警?”
“咳咳”,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高阿姨发出了压制不住疯癫的大笑,他们是以为她死了吗?居然还有心情坐在地上聊天?捉到这个杀人犯就应该立刻报警让警察把他关起来!告诉全世界他有多该死!然后判死刑!
“是你报警!”彭飞过去将她压在身下的手机抢了过来。发现她不仅报了警,还录了音,发给了那个喧哗取众的娱乐记者。
“真卑鄙。”曾翔安有罪自会有法律审判,把录音发给一个八卦记者,完全就是博人眼球,赚取流量。
警察很快破门而入,在高阿姨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下,没有给他戴上手铐,而是为他接上了脱臼的手臂,态度却异常有礼貌,没有押着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曾祥安也没有做多余的挣扎,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后果,只不过是重新回到那个地方罢了,只是小宇……
“小宇很快会到他该去的地方。”在曾祥安走到门口时,陆鹿告诉他。
曾祥安停了停脚步,低声跟在他后面的警察说了几句话。警察听后点点头,居然放任他走近陆鹿,但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杨一凡看着他靠近她,快步过去挡在陆鹿身前,唯恐他对她不利。
“我打不过她。”曾祥安点出客观事实,伸手将他推开,俯身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小宇名字首字母和他的生日。”
在陆鹿一脸错愕不解的表情下,他回给她一个“你猜”的眼神,随即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回到了警察那边。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小宇跟他说过的话,他又转过头看着他们,“小宇很喜欢你们,谢谢你们陪小宇玩游戏。”
喜欢非酋大佬她擅闯无限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