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美丽又有些欠揍的脸,始终在苏伊卡面前晃悠。
法妮尔明知道苏伊卡不会打她,还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乔娜无措地站在两个人中间,她当然看出来此时的法妮尔是戏精上身,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法妮尔对着苏伊卡做了个鬼脸。要是在以前,苏伊卡绝对不会被法妮尔激怒。
可是今天,苏伊卡再也无法纵容。
看着苏伊卡的脸色并不好看,乔娜乔娜试探性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法妮尔公主会伤成这样子?”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苏伊卡有些疲于对乔娜解释。
“法妮尔,你放开乔娜,我带你去上药。”苏伊卡的语气一如往常,但仔细听来,不难察觉到她正压抑着怒火。
法妮尔就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她虽然放开了乔娜,可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始终流转在乔娜的身上。
这样的态度,让苏伊卡十分不高兴。
法妮尔手背上的伤已经结痂,只上一次药并不能让疤痕消失。她想要借着这个名头,赖在苏伊卡的庄园里。
苏伊卡猜到法妮尔打的什么算盘,她没等法妮尔开口,就紧紧抓着法妮尔的胳膊,将人拉出房间。临走时,还不忘替乔娜关好房门。
这里的隔音似乎不错,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乔娜觉得房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好在有人提前点好了灯,乔娜看着被弄乱的床,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礼服,只觉得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刚刚,苏伊卡的意思是,她不会强迫自己完成血族的仪式。
原本担心的事情不复存在,乔娜松了口气。
这样善解人意,乔娜既感动,又愧疚。
有那么一瞬间,乔娜甚至觉得,如果法妮尔没有出现,她就这么待在苏伊卡的庄园里,似乎也不差。
可是,法妮尔出现的一瞬间,乔娜猛然想起,这里是血族的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苏伊卡这样没有攻击性。
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是要考虑怎么活下去,怎么回到现实的世界。
* * *
只是一墙之隔,房间外的法妮尔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疼死了,苏伊卡姐姐,你轻点嘛!你这样子,会吓坏乔娜小姐的!”
苏伊卡一语不发把人抓进了炼药室,法妮尔还在聒噪,她冷冷开口:“别喊了,乔娜听不见的。”
“万一她能感受到我内心的声音呢?”法妮尔眨了眨眼睛,伸出手,等着苏伊卡替她上药。
苏伊卡把一罐膏状的药丢给她,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处理。
“真无情。”法妮尔当然没指望苏伊卡会替她上药,但总还是要说两句话让苏伊卡不痛快。
“破坏了我的婚礼,我没有杀死你,已经是顾念过去的情分了。”
“别这么说嘛,你本来也没打算和乔娜小姐发生什么,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你。”法妮尔打开瓶子,嗅了嗅药膏的气味,确认是处理银器伤口的药,才放心涂到手腕。
“苏伊卡姐姐,我真心向您请教一件事情。今晚的事情,以及今晚你对乔娜小姐说的那些话,是出于……尊重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法妮尔很久。
法妮尔冥思苦想,也没有想明白乔娜要的尊重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个词汇,在血族的世界里的意思,好像与乔娜口中的意思不一样。
从乔娜对两人的态度来看,法妮尔觉得,苏伊卡的行为行该是乔娜想要的“尊重”。
尊重?
苏伊卡没有接话。
她确实不打算今晚发生什么,至于这是不是“尊重”,苏伊卡也没有考虑过。
“你就不怕我下毒?”看着法妮尔上好药,苏伊卡更想知道,这种情况下,法妮尔敢直接用她的药,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再次脱困,还是在虚张声势?
法妮尔耸了耸肩,毫不在乎地说:“你要是想杀我,我根本活不过昨晚。”
“但我可以让你再睡上一个晚上。”
现在还不是杀死法妮尔的时候,但让她沉睡,还是可以的。
听到苏伊卡的话,法妮尔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苏伊卡姐姐,你知道的,我经常受伤。这种药,我再熟悉不过了。在这上面动手脚,可不容易。”这个时候,法妮尔笑起来依旧懒洋洋的。
她把药膏涂抹到伤口上,似乎担心留下伤疤,法妮尔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遗漏了哪一点皮肤。
她手背上那道伤口已经过了一天,现在用药已经不太能够完全去除。
“苏伊卡姐姐,你说如果我再划上一刀,能不能让疤痕消失?”
没等苏伊卡回答,法妮尔就自顾自地拿起挂在墙上用于装饰的刀具,打算往手上再划一刀。
法妮尔的动作一气呵成,苏伊卡摇了摇头,语气中似乎带着失望。
“血族的自愈能力不是这样用的。法妮尔,你做事这样极端,才会让乔娜害怕。”
法妮尔的手顿了一下,眼中的犹豫转瞬即逝。
“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只是一道疤而已,法妮尔,你以前可不会在意这些。”
法妮尔以前经常受伤,只要死不了,她才不会在意是否留疤,更不会妄图用这种方式去除一条微不足道的伤疤。
法妮尔看着刀刃,又对着手上的伤口比划了一下。
这一刀划下去可能会很疼,也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苏伊卡姐姐,你以前可不会在意我做什么。”说着,法妮尔的皮肤紧紧地贴近刀刃。
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她抬眼看向苏伊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