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藤蔓十分狡猾,在乔娜跑出来之前, 已经退了回去,看上去和普通植物没什么区别。
乔娜揉了揉眼睛,她不敢想象刚才的地震有多严重,以至于法妮尔会摔成这样。
苏伊卡走上前,俯视着法妮尔,替法妮尔摘下头上的落叶,语气满是关心:“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法妮尔瞪了苏伊卡一眼,她早就知道苏伊卡善于伪装,那些植物没有一株是简单的,偏偏乔娜还当它们是普通的鲜花。
见躲在后面的乔娜似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脑袋比刚才清醒了不少。
法妮尔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走到乔娜面前,认真地问:“你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乔娜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
“昨晚是你自愿的?不是她逼你的?”
昨晚?
乔娜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情。
“是、是吧……”虽然是形势所迫,但确实是她提出的要下五子棋。
得到了答案,法妮尔的眼神愈发冰冷。
乔娜后退两步,可身后就是花园。
法妮尔的眼神太过吓人,乔娜忍不住产生恐惧。
这个距离,法妮尔要想拧断自己的脖子,自己恐怕逃不掉……
乔娜用眼神向苏伊卡求救,苏伊卡死死地盯着法妮尔。
她们的距离太近了,苏伊卡不敢乱动,生怕法妮尔突然发狂。
乔娜一点点向后挪动,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有一块玻璃碎片,光脚踩上去的一瞬间,鲜血流出。
比疼痛更让她害怕的是,在鲜血的刺激下,法妮尔露·出了獠牙。
站在一侧的苏伊卡也感受到了独属于乔娜的香甜气味,她的眼眸染上红色,感觉到乔娜的害怕,她努力克制着有些发痒的牙根。
她也是血族,她也会被血腥味刺·激。
但现在,不是时候。
眼看着法妮尔抓住了乔娜的脖子,苏伊卡哑着嗓子,沉声说:“法妮尔!我与乔娜只是下了一整晚的棋,并没有做别的。”
“下棋?”法妮尔愣了一下。
她舔了舔牙齿,满是狐疑地望着乔娜。
“你们一整晚都在下棋?什么棋,能下一晚上?”
真的只是下棋,一晚上什么都没做吗?
可是要是饿了呢?乔娜会不会被苏伊卡当成食物?
法妮尔看看乔娜,又看看苏伊卡,她努力分辨这些话有几分真假。
看着法妮尔的反应,又回忆起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法妮尔问的那些问题,乔娜这才知道法妮尔在想什么。
她红着脸,气呼呼地推开法妮尔。
原来她和法妮尔说了这么多话,结果两个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难怪法妮尔是那样的反应。
“你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龌·龊思想!”
法妮尔乱想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咬自己?
乔娜越想越委屈。
眼看着乔娜要被自己气哭,法妮尔一下子慌了。要是像上次那样,哭到打嗝可怎么办?
法妮尔干脆一手揽住乔娜的腰将其禁锢,一手捂住乔娜的嘴不让她哭出声,同时解释:“我没有,我是害怕你被苏伊卡骗了!我真的在努力学着什么是尊重,你总要给我点时间……”
乔娜说不出话,只能用鼻腔发出哼唧的声音。
这叫尊重吗?
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说话,也不让自己哭,这叫尊重吗?
还好这具身体是血族的,如果自己还是人类的话,一定会被法妮尔气得浑身都是结节。
法妮尔见乔娜的眼角溢出眼泪,她慌忙放手,“我错了,你别哭啊……”
“你别碰我!我不想理你!”
虽然法妮尔喜欢看到乔娜被咬脖子时因为疼痛落泪,可现在这样嚎啕大哭,实在不是法妮尔能够应付得来的。
乔娜依旧光着脚站在地上,脚上被玻璃划伤的口子鲜血直流,殷红的液体一路蜿蜒至花丛中。
那些花尝到了鲜血,动了动叶子,长势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苏伊卡意识到情况可能失控,于是上前,横抱起乔娜,往一处干净的房间去。
身子忽然腾空,乔娜泪眼朦胧,她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
乔娜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不把鼻涕弄到苏伊卡身上。苏伊卡抬手轻轻拍了拍乔娜的脑袋,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以便她看不到身后发生了什么。
法妮尔想要追上去,却被庄园里的藤蔓缠住。法妮尔用力踢了两脚,无奈这些藤蔓越缠越紧。
原本光滑的藤蔓忽然生出细细的尖刺,一阵麻痹的感觉传来,法妮尔终于停止了挣扎。
*
房间内,苏伊卡动作轻柔地把乔娜放到床上,而后半跪在乔娜面前,轻轻握住了乔娜的脚踝。
又是冰凉的感觉,乔娜下意识想往后缩,却听苏伊卡说:
“忍着点,我帮你把玻璃碎片取出来。”
乔娜轻咬下唇,见苏伊卡小心翼翼地拿着镊子靠近自己,她闭上了眼睛,试图用这种方式减缓疼痛。
苏伊卡的动作十分温柔,她克制住想要吸血的本能,将玻璃取出,又拿过药水,替乔娜上药。
沾着药水的棉花球碰到乔娜脚心的一瞬间,乔娜立刻缩了回去。
“疼吗?”
“痒……”
乔娜的声音很细,像是猫咪一样。
苏伊卡抬头,见乔娜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轻轻吻了下乔娜的额头。
这一吻猝不及防,乔娜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苏伊卡说:“好了,伤口已经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