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
“我回去睡觉。”苏乔回头盯着白君琰,道:“你能不能别总问我去哪里,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闻言白君琰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他追上苏乔,仍是问他:“你为何夜探张府?”
苏乔没答他的话,一直在想这人到底是从哪里跟着自己的,为何自己一点都未曾察觉,竟然还上演了刚才那样窘迫的一幕。
走回主街上了,白君琰又问他一遍:“为何在那里放了一碟果脯?”
他实在有些困,上下眼皮打架,打了个哈欠随口糊弄道:“因为明日我要去抢那道士先生的饭碗了。”
次日一早,苏乔用过早饭又往张家去,他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那青白色长衣的人像是一早候在那里似的,见他来了,自觉地朝前走了几步,与他一道踏上张府门前的台阶。
“你来做什么?”苏乔皱眉问。
白君琰诚实道:“来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你要跟我进去?”
“原是这么想的。”
苏乔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笑问:“你会扯谎吗?”
“不会。”白君琰仍是诚实地摇头,他看看大门紧闭的张府,又改了说法道:“不太会。”
不太会扯谎的白君琰在苏乔的“默许”之下,跟在他身后一起上前去敲响了张府的大门。
两人站在门外等了片刻,终于来了人开门,门一打开,那开门之人便愣住了——张管家指着苏乔“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苏乔朝他抱拳行了个礼,道:“张管家,又见面了。”
张管家听了苏乔的来意,觉得兹事体大,犹豫着将人领到了主院去。他一边走苏乔一边煞有其事神神叨叨地说了几句连白君琰都听不懂的话,听到最后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张老爷面前。
张老爷冷脸训斥他:“几老十岁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冲撞了老爷和二夫人!小的该死!”
张管家作势要跪下磕头,张老爷身边那身怀六甲的女人便伸手将人拦了起来,并且温言道:“张管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多谢二夫人!老爷,夫人,这位是——”
苏乔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打断了他:“在下青山道长座下弟子,谢榭。”
“谢……谢?”二夫人迟疑着将他这胡扯的名字重复一遍,看看张老爷又看看他,那样子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乔一本正经地回她:“正是谢榭,这位是我的师兄,客棋。”
白君琰后背一僵,似乎是对自己这化名不大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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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而已,重在参与(?)
11-2 接着忽悠
二夫人没绷住笑,噗嗤笑出声后又觉得不大得体,抬手以广袖遮了嘴边的笑意,轻咳两声往后站了站。
张老爷仍是十分严肃,却也不住挑眉,问张管家:“怎么不请客人去前厅坐?”
张管家先前在门口已经笑过一轮,此时心中只记得苏乔所说的十万火急之事,连忙道:“二位说有十分紧要的事要说——对了,昨日在街上阻拦我买下李家女儿的也是这位谢榭道长。”
“哦?”张老爷复而仔细将苏乔打量一遍,又道:“有什么事,去前厅说吧。”
一行人遂到了前厅,二夫人刚准备坐下,苏乔便神情紧张地惊呼一声:“夫人且慢!”
二夫人一惊,赶紧又站了起来,拍着心口顺了顺气。苏乔等她顺下这口气,才问道:“二夫人身孕可是七月有余?”
“是、是啊……”
“张管家,还请为夫人搬一张普通的椅子来——夫人,从今日起直到顺利生产,还要委屈你了。”
由丫鬟扶着坐上张管家搬来的“普通”椅子,二夫人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为何”。
苏乔于是又故弄玄虚掐指算了算,说:“已故的少爷应是属龙吧?”
张老爷和二夫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道:“犬子是属龙,敢问道长有何不妥?”
苏乔心道这真要是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这儿子还能换个属相?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少爷在世时天资聪颖,并无不妥,只是这……”
他欲言又止地朝四周看看,忽而压低了声音:“贵府的风水张老爷可曾着人看过?”
“那是自然!建府之初我便命人看了,这风水好得很吶!”此言一出,苏乔看到二夫人脸色微妙变化,似乎并不认同这话,却也什么都没说。
“谢某不才,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苏乔站起来,突然郑重其事地向张老爷鞠了一躬。张老爷立刻朝他摆手,要他直言不讳。
他便当真开始“直言不讳”。
“不瞒张老爷和二夫人,师兄是通灵体质,昨日在街上巧遇张管家,见他身后跟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便觉得事有蹊跷。”
说着他还眼神示意白君琰同他一起“直言”,白君琰说的不太会扯谎倒也是真的,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苏乔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只能点头表示认可。
“我掐指一算,算得这是张老爷想为小少爷配一桩婚事,但我也知此事不宜声张,只得想办法将张管家拦下了。还请张管家不要介怀。”
张老爷越听越觉玄乎,不自觉扣住了椅子扶手,追问道:“犬子……犬子可曾与道长说了什么?”
“说倒是说了,只是……”
“道长大可直说!”
苏乔又是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这些事皆由小少爷说与我,为了让我化解张家大劫,在下说了……还请张老爷勿怪。”
“大劫?!”张老爷干脆站了起来,表情诧异语气却亲热起来:“谢道长——还请谢道长,有话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