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锁月楼,苏乔本是想看看身后这人头一回进这种地方时的窘态,想想还是带着他走了侧门。
两人一前一后从锁月楼侧门进去,苏乔把人领回了自己暂住的屋子,正关门的时候,酒娘来了。
酒娘扫了他身后一眼,再打量他一遍:“昨晚一夜未归,是跟这姓叶的在一起?”
“一言难尽。”苏乔的确没想好怎么叙述昨晚的经过,顿了顿又道:“阁主在吗?”
“在休息。”
酒娘应了他便要走,他急道:“哎哎哎!那个,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取两身衣裳?”
片刻后,小厮便将两身干净衣服送到了房门口,苏乔开门取了,一转身发现白君琰正直勾勾盯着他看。他把衣服放在桌上,道:“看我干什么?”
“你……”
“我?”
“……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
苏乔皱眉应道:“对啊,有问题?”
白君琰神色不十分自然,他低头去拿桌上的衣服,低声道:“为何不住正经客栈。”
“这里住着又不花钱,我干嘛要去住客栈?”苏乔说着开始脱衣服,就当面前没人似的,三两下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转个身背对着白君琰穿衣服。
白君琰微微别过头,道:“你上次说,嫌吵。”
“上次我那是有钱,这回没钱了,将就住这儿吧——你要是住不惯,待会儿去找个客栈住也行。”苏乔穿妥当转回来,发现这人一身脏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不悦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
白君琰看看房里花里胡哨的摆设,缓缓道:“……住这里,也可。”
待两人都换好衣服收拾干净,厨房安排的饭菜也正好热腾腾地端了上来。苏乔昨天就没好好吃饭,吃了那条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鱼简直是万分“委屈”,眼下看着满桌的好菜,一点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他身边白君琰胃口就没这么好了,满面愁容,迟迟下不去筷子。
“都不合你胃口?”苏乔伸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他碗里,“不想吃大鱼大肉,那就吃点素的。”
这哪是吃素吃荤的问题,白君琰想。他知道锁月楼是凭楼阁的,但没想到苏乔真在这里住了下来,还住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锁月楼不仅有“姑娘”,还有不少“小倌”,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事情还没想通,苏乔已经吃完放筷子了。
“要不想吃这里做的,那就去外面吃。”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筷子被苏乔拿过去拍在了桌面上,他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慢慢把碗也放在了桌上。
繁江城离京城近,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地方上的吃食也有许多。苏乔一手把玩着那把玉钗,一手指着路边一个饼摊:“那个我前几日吃过,还不错。”
白君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道了声好,摸出一块铜板递过去,对老板说:“老板,一份饼。”
“好嘞!客官稍等!”
老板娴熟地捞起一张饼,再用纸包了两层,递给白君琰,笑道:“客官,好吃再来!”
白君琰接过热腾腾的饼,拿在手里走回苏乔身边,直接递给了他。
苏乔一愣:“你给我做什么?”
“……方才你说好吃。”
“可我刚刚才吃饱啊!”苏乔简直哭笑不得,他抬手在白君琰面前晃了晃,说:“你真是叶君吗?我是让你吃,你不是没吃饭么。”
我不是叶君,我叫白君琰。虽然不是你口中的“琰哥”,但我毕竟和他同名同姓。
白君琰头一次后悔自己用了假名,捏着一张饼苦笑道:“那我尝尝。”
两人走到一家珠宝铺子停了下来,苏乔看看手中的玉钗,抬腿便要进去,白君琰于是拦他:“若正好遇到认识这玉钗的人怎么办?”
“你都说那是正好了,还问我干什么?”苏乔反问一句,便径直走进了铺子里,白君琰无奈跟了进去。
珠宝铺子的掌柜胡子花白,长长的几乎要垂到桌上。苏乔左右看看,店里没有其他人,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故作神秘问道:“老板,收东西么?”
老板抬眼看他:“我这里都是上品。”
“意思是不比你这儿东西好的,你都不收咯?”
“前面不远有个当铺,客人若是有需要——”
苏乔翻手,手心躺着那枚玉钗,低声说:“您给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老板一见着玉钗,整个表情都微妙地变化着。他从苏乔手心拿过玉钗,对着外面的日头看了看,眉心拧在一处,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接着他看苏乔的眼神变了。
白君琰注意到这变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剑。
“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苏乔仔细揣测这句问话,脑子里灵光一闪,道:“我一个远房的姨娘,听我娘说是个皇亲国戚,那我想她送给我娘的东西应该都是好东西。”
老板看着玉钗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这确实是个好东西,统共打了六枚。”
苏乔听了,下意识回头看了白君琰一眼,迟疑又问:“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是我师兄打的,我当然是清楚。”老板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样东西,翻开层层包裹,取出一张纸来小心翼翼地铺在桌上,“这图样是我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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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态崩了,丢失了一段我过了好几天才看出来!!凭着(本来就不好的)记忆重写了一遍……
34-1 宋瑜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