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偷了一次,不敢偷第二次,不敢在这里再待下来了。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灰溜溜溜走了。
黄建州继续说:“光天化日之下想偷就敢偷。害,这世道还是有好人。”
姜顽点头表示赞同。
“你今天早上上工完了,应该就休息了是吧?你刚才那些棋是怎么想的快来教教我。”黄建州硬拽姜顽要他去教他技术。
姜顽轻松地捏着那100块,面上是止不住的笑:“运气好运气好。我肚子饿,先去吃饭了。”
黄建州搭上他的肩,说:“我也去吃饭,我请你?”
姜顽笑着摇头,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过几天吧,我买个饭就要走了。”
黄建州没有多说:“好吧,那你有空一定要来教我。”黄建州在卖凉皮的小摊前停了下来。两人挥手告别。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零几年的食物小摊没有要求食品安全证。好在便宜,量大管饱。
姜顽花了5块,要了一份肉沫茄子和炒蒜苗,菜扣在饭上。
打包前往他经常去的地方。
姜顽住的楼是一栋包一栋的楼中楼,但只有一个出口入口。楼里有很多死角,不易察觉,路径混乱。从2楼开始,外面接里面,里面衔外面,楼与楼之间又有联通的道路,方便了一些事情。
楼梯上层斜过去有一个角落,长期照不到阳光。被人堆放了一些纸箱,纸箱很久没有整理,变得皱巴巴。
原主每天有一个小时固定的休息时间,会准时来到这里,什么也不干,就坐在纸箱上盯着楼梯口,偶尔会带盒盒饭来吃。吃饭时,也不敢看盒饭。
他在等人,等一个可能会路过这里的人。这个位置是他唯一想到的离他最近的地方。
他想离那个人近一点。
四点半到五点半的时间段是吃饭时间,每天都有人来往,小孩子嬉戏,大人们八卦。
就像今天四五个中年妇女聊天,经过:“最近很多人来城里打工,人一多了,事故也就多了,不安全。”
“啊,你还别说老王家的女儿上次出门感觉自己被跟踪了。”
“哎,该不会遇上变态了吧。”
其中一个提着篮子的说:“最近我出门,内心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有谁在暗处看着我。”
“太恐怖了。”
“现在这个治安哟,上次在南市不是死了一个人吗?”
“我记得是…”
她们聊着下了楼梯声音渐行渐远。
姜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等得实在太饿,他用筷子往嘴里塞了口饭,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狼吞虎咽,分不清菜和饭就往嘴里塞。
潮湿阴暗的角落,楼梯口的人抬起头也不能看见人影。你以为隐秘的地方在别人眼里可能很开放,秘密掩盖在黑暗下。
他一直在等…
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男人出现,成熟清爽。他和窄小脏乱的楼梯不是一个画风,帅的连楼梯口不知道谁扔的垃圾都变得艺术。
傍晚的空气沉闷,走到楼梯口,他脚步不停,单手从容地解开最上端的两颗扣子。
夕阳余晖下,半露不露的银链闪着细碎的光。
姜顽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筷子没有从嘴里撤出来,他已经咬了下去。
太过用力,木制的一次性筷子崩得牙齿酸硬。筷子头断在他嘴里,津液积攒滑入喉咙。
姜顽还是目不转睛。
这副痴相只有系统清楚。男人很快走过去,没有看他一眼。衬衫的后摆彻底消失在楼梯间,姜顽还在念念不忘。
属于他的,还是原主留下的情绪发酵。
舌面抵着筷子头,硬硬的小小一截,在他嘴里转了个圈,有点弧度的边缘给他上颚带来一点轻微的疼痛。
木头折断形成的软刺,附着在嫩肉上。没有对他造成实际的伤害,却无法忽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胸膛起伏。吐木头,用指甲捎刮出那条软刺。
姜顽眼眸低垂,眼底晦暗不明。原主有个秘密——他喜欢那个男人。
他合上饭盒,站起来,活动蹲麻的脚。食指拇指指甲交错,折断软刺。
忽而笑起来。
这个秘密现在被他继承了。
楼中楼3
要是能一直看着男人就好了。
啪嚓一声,筷子插穿吃完的饭盒,只余最左边那一条小缝以外,不应该再有交集的两半泡沫重新合在一起。
小心起见,姜顽经过空中楼梯从他自己的那一栋楼下去。
楼梯可能是用钢材做的,一踩下去一个声音,表面附上点点暗沉铁锈。行走时带有轻微晃动。叫人担心会不会还没走到中间就塌了。
事实上它很牢固,原主曾见过差不多200斤的胖子站在上面一点事也没有。
没人和他打招呼。楼里人员密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搬走旧人,搬来新人,相互照面不认识很正常。
他步子越迈越大,几乎是冲下楼梯。险些掀翻了转角处不知道谁纸盒。怀揣着秘密,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走路间刮上飓风。
出大门时受了管理员王妈一句叮嘱,她可能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又或许刚好这么说被姜顽接住:“刚才传出来午市又死人了,晚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姜顽没有就此停留说话回应。他把泡沫盒子扔到门口的垃圾堆上,五彩斑斓中增添上一点白。
汗液从胸膛滚落,他大口喘息,双颊染上红晕,幸亏原主原来是务农的本来就黑。这一红不仔细看,也不明显。
傍晚热气升腾,他揭下外套环上腰,随便打了个结。一抬头看到了勒小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