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顽赔笑再三许诺,明天一定会在关灯之前回来。
王妈没有为难他,淡淡说了句:“下不为例。”而后专心致志地继续手上的工程。
祁冬一句话没说,进了楼。
夜晚降温,寒风刮过走廊。姜顽看了祁冬一眼,飞快地收回眼神,像对祁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天冷了,把衣服穿起来吧。”
“嗯?你要?”祁冬把自己挂在手上的外套给他。
姜顽本意是要他自己穿上,被他这一打岔,嘴先脑一步说:“谢谢。”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祁冬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微微勾唇: “我不冷。”外套他本来打算扔掉,不会再穿。
“好。”姜顽抬手想接过,祁冬先一步抖开,披在他肩上。外套有一部分沾了祁冬的体温,很舒服。姜顽脑一抽,脱口而出:“哥,以后当你对象一定很幸福吧。”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侧面姜顽看不见祁冬的表情,他听见祁冬说:“我倒认为他不幸福。我每天那么忙都没时间配他。”
姜顽不假思索道:“我等你。”
“嗯?”祁冬一个语气词:“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姜顽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有你这么好的对象,他应该不在意的。”
“那也是得他愿意才行。”祁冬停下脚步说:“我到了,不送了,再见。”
姜顽朝他挥手道:“再见。”他在心里说,明天见。
祁冬毫不留恋地转身。
姜顽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鬼鬼祟祟偷看祁冬进了哪个房间,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最终,祁东在一个房间前停下来,掏钥匙。
那是1,2,3,4……个房间。
祁冬有所感应的扭头,姜顽迅速收回头,赶在被他发现前。
姜顽后背贴着墙,心跳加速。祁东就住在他楼下的右边,他之前都不知道这么近,那岂不是有机会偶遇。
他冲进自己房间,先是把药和祁东的外套扔到床上,然后扑上床,用枕头闷住自己的脸,过了几秒手欣欣然松开。
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他想着祁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好像从来没有跟祁东讲过自己住哪里。
他知道了……太棒了,太棒了。
嗯……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姜顽双手盖住眼睛,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不能想象没有祁冬的生活了。
祁冬的一瞥一笑勾的他心里发麻。
他扯过祁东的外套,抚摸上面黯淡的纹理……
第二天醒来,姜顽下楼,没走自己走过千百遍的路。他尝试了另一个方向。从空中楼梯过去……他看了一下,推测祁冬会走的路。是了,这里走也可以出去。
他经过拐角,自己以前都是看这个地方,从来没下来走过。自己亲身感受,道路也不像他之前走的那条那样狭窄,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气味,很宽敞。
这是祁冬也经常经过的那条路。
得找机会,原主的性子不可能主动,自己还得另外找机会。
上午姜顽仍然上班,他路过昨天出意外的地方。那里被拉上了警戒线。
怎么回事?
姜顽透过围观人群留下来的空隙,隐约看见警察在记录,侦查。有一点血腥味。他从外围两个聊天的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信息。
大妈说:“造孽哦,又死人了,这次那个小姑娘年轻的呀,恐怕没有老张的闺女大,抬出去下半身全是血,可吓人了。”
大叔说:“前两天,不是再南市有一个也差不多,穿了条红裙子,脸砸脸个西八烂。”
大妈摇摇头:“穿的不是条红裙子,是白裙子,血流的太多染红了,而且……”她凑过去说:“我听说,死的是个带把的。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都被那个了。”
姜顽带伤去修车店的时候,老板很意外,他直指姜顽脸上的伤,问:“要债的打你了?”
“没有,”姜顽低头搬东西:“昨天被人抢劫了。”
吴正浩惊讶地张开嘴巴:“运气这么不好,1000也被抢走了?”
姜顽摇摇头:“还在我这里。”
吴正浩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小子,”他想了想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尽量让姜顽少做活,多受他指使的秦宇积攒了怨气。平时他偷懒,所有的活都是原主做,现在他也感受到了加班的滋味。
怕影响不好,姜顽被老板赶到仓库里去整理东西,整理的活不累,但费事需要细心。姜顽确确有这样的特性,一丝不茍。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吴正浩看看他脸上的伤和明显困倦的眼神:“你下午不用来了。”
“凭什么啊?”秦宇忿忿不平。
吴正浩用手中的报纸成卷拍他:“让你多干点活,怎么了怎么了,对你有好处不知道?”
秦宇被他追得乱窜:“我晚上要和朋友去玩。”
姜顽从中调和说:“我下午还可以继续的。”
老板对秦宇直言道:“这活你不干,就都别想干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他和姜顽讲:“好好休息,也不差这一会儿。”
楼中楼6
姜顽在秦宇的极度嫉妒中出了门。
一位踩着高跟,喷着浓烈香水的小姐与他擦肩而过。门口停放几辆摩托,挤窄道路。凑得太近,飘逸的发丝拂过姜顽的脸惹得姜顽鼻子痒痒,走了两步打了个喷嚏,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姜顽能听见吴正浩招呼声音,和对待其他客人不一样音调,热情满满。依他的态度,客户看来是个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