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茗安知道他不想搭理自己,继续自说自话:“你觉得爱会突然消失吗?”
问完,阮茗安又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为什么要问自己的死敌这种弱智问题?
“算了,走了。”阮茗安挥挥手,拿起一整晚都没动静的手机,起身离开。
结账的时候,阮茗安看着一长串账单最后的一串数字,随手将发票塞进口袋里。
他一顿饭,花掉的或许是裴行止大学四年所有的开销。
如果没有被人掉包,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过上这样奢侈的生活。
有钱的生活和美满的家庭就像鱼和熊掌一样不可兼得,没有人可以拥有完美人生,甚至有的人鱼和熊掌都没有。
而他已经过了二十年鱼和熊掌兼得的日子,更不应该过多的贪心。
今晚没有开车出来,阮茗安叫了一辆豪华专车,载着自己围着海川市乱转。
即便是豪华专车,也远远没有阮家上千万的豪车舒适。
阮茗安伏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夜景。
他在海川市生活了二十年,身边的环境奢华富贵,身边的人友善热心,他不缺钱,从不需要操心烦恼任何事情,也不需要许愿。
因为他所有的愿望都会很轻易地被家里人实现。
阮茗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他知道自己被人细心地呵护着,就像易碎的花瓶,易折的玫瑰。
可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
是他抢了本该属于阮秋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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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中心转了一圈后,无处可去的阮茗安最终还是回到阮家。
主栋别墅里灯火通明,阮茗安推门进去,里面竟然还在热闹地吃饭。
父母和阮秋意都在,阮湫珩不见身影。
“安安,回来了?”阮母转过头看向阮茗安,“快来,阿姨做了夜宵,有你爱吃的椰子鸡哦。”
阮茗安换上鞋子,慢吞吞走过去在阮秋意对面的位置坐下,小声问好:“爸爸,妈妈,晚上好。”
“这么晚,去哪儿了?”阮父皱眉问道,“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
“没有做什么,散散心。”阮茗安嗫喏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偷看阮秋意,仿佛害怕阮秋意会说些什么。
但阮秋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什么也没说。
“你哥这个工作狂,吃过晚饭后就上去开视频会议了,正好你回来,我们四个打麻将呀。”阮母眨眨眼,说道。
“以前你哥一忙,我们三个只能斗地主,现在小意回归家庭,妈妈好开心,有这么多乖巧的儿子陪着我。”阮母的眼尾翘起来,可见说的不是假话。
阮茗安自然不会让她扫兴,但他牌技差,脑子也不灵光。
阮秋意明明是第一次学,可是脑袋好使,爸爸妈妈也给他喂牌,很快就赢走了阮茗安两万块零花钱。
阮茗安一个月五万的零花钱,本来这个月快要过半,已经花了不少,今晚吃了两万,打牌输了两万,瞬间变成了穷光蛋。
“不玩了不玩了。”阮茗安的小性子上来,直接推了自己的牌开始耍赖。
阮秋意愣了一下,很好脾气地也推了自己的牌,但是推倒后阮母定睛一看,叫道:“你已经胡了啊!”
阮茗安一僵,一边庆幸自己掀桌早,一边嫉妒阮秋意的运气好。
“这么晚大家都累了,我今晚也赢得不少,回头我请大家吃饭。”阮秋意笑着说道。
阮茗安撇撇嘴,起身就走,身后的气氛陡然一僵。
阮秋意连忙丢下一句:“我和你一起坐电梯。爸妈晚安。”然后追上去。
阮茗安一脸烦躁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旁边的阮秋意忽然出声道:“安安,我把钱还你吧。今晚和你打麻将很开心。”
阮茗安冷着脸道:“不用!我还不至于玩不起!”
“我这么多钱也花不了的。”阮秋意继续道。
“不需要你假好心!”阮茗安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阮茗安对上门外的阮湫珩,声音瞬间像是被人掐在了嗓子眼。
他怯怯地看了阮湫珩一眼,抿住嘴唇,小声叫道:“哥哥。”
第11章 裴行止电脑上的图片是阮茗安
阮湫珩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嗯。”
阮茗安见了阮湫珩,立刻从战斗鸡状态变得偃旗息鼓,唯唯诺诺地从阮湫珩旁边蹭出去。
身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阮湫珩问阮秋意今晚做什么了,阮秋意回答吃过夜宵后打了麻将。
然后没再听见阮湫珩的声音,阮秋意也没再追上来要还钱。
回到房间,阮茗安一下蹦上床,跪坐在上面,气鼓鼓地用拳头捶蚕丝被。
“坏蛋!坏人!”阮茗安气得双目通红,哽咽着骂人,“坏人合伙抢走安安的钱!”
一连捶了好几下,阮茗安给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安安,你睡了吗?”阮母温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阮茗安捶床的动作一顿,抬手抹了一把脸,连忙跳下床去洗脸,然后装作很困的样子,揉着眼睛去开门。
“妈妈,你怎么来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阮母一眼就看穿了阮茗安在哭的事情,但她没有揭穿。
在她看来,安安和小意,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小意吃了这么多苦,安安却被宠得娇气任性,现在委屈一下安安,多补偿一下小意是应该的。
“安安,今晚麻将是不是打的不开心?”阮母拉着阮茗安的手去沙发上坐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