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只想着让我联姻,却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管李家内部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肮脏事,甚至不管我喜欢的是男生还是女生。”阮茗安摇着头缓缓倒退。
“你爱的根本不是安安,也不是阮秋意,是流着你血脉的孩子。”
谁是她的孩子,她就爱谁。
阮茗安失望地想,原来爸爸妈妈的爱和是谁无关,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二十年的安安,也可以很快被取而代之。
爱不仅可以转移,还转移得特别快。
今晚过后,阮茗安学会了再也不去问爱不爱的问题。
“我知道我在爸爸妈妈眼里很差劲,但是以后不会再花你们的一分钱,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这么多年花在我身上的钱还给你们的。”阮茗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阮母震惊地看着阮茗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以后就算饿死病死在外面,也不会回阮家了。”阮茗安忍着心痛说道,“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在外面乱说什么的。”
阮父也震惊地看着阮茗安:“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弃阮家而去?”
“阮茗安,用你那不聪明的脑筋想想清楚,离了阮家,你还能怎么生活?你会做饭还是会烧水?”阮母急声道。
“我们这是在为你好,人生前二十年有阮家矜贵精细地养着你,联姻后也会有第二个阮家继续养着你,你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不用烦恼,甚至都不用长脑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阮茗安震惊地看着两人,忍不住拔高声音:“所以这就是你们把我养成废物的理由吗?你们就是这样打算的?”
阮茗安更加坚定了逃离阮家的想法:“既然你们都这么聪明,肯定还有不需要安安联姻就能渡过难关的方法。只是这样能一举两得,又能躲过做空危机,又能把不属于阮家的安安摆脱掉罢了。”
阮母吃惊道:“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阮茗安:“……”第一次脑袋灵光被夸聪明,却丝毫没有感到开心。
阮茗安伤心失望地转身离开,穿过热闹的庄园时,他又看到了裴行止。
裴行止一身白色的服务生制服,身姿挺阔,不卑不亢地站在那些身着华丽礼服的人群中,却丝毫不显得低人一等。
阮茗安羡慕地想,如果我可以像他一样聪明又坚定就好了。
-
走出阮家后,扑面而来的热风席卷全身,阮茗安加热过载的脑子终于冷却下来。
浑身上下只有一只手机的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过去两周,自己不停地被当成提款机给阮秋意送钱,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最后一次的时候,妈妈忘了给他转零花钱。
阮茗安浑身上下只剩三百块,又不好意思开口和阮家人要钱,最近一直花的比较小心。
阮茗安抬手揉了揉咕噜叫的肚皮,心底隐隐有些后悔,应该吃饱了再出来的。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阮茗安拿出手机给孙青平打去电话,电话想了很久后才被人接通。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阮茗安走到一棵大树下躲着太阳,不满地问道。
孙青平那边罕见地比较沉默,没有像往日那样咋咋呼呼说些逗趣的话。
“说话呀。”
“有事儿吗?”孙青平沉声问。
听到这个语气,阮茗安的心忽然一顿。
“我没处去了,我……”阮茗安迟疑着开口,“能去你那里住一晚吗?”
孙青平又是沉默很久,淡笑一声说道:“抱歉啊,安少,今天家里有客人,不太方便。要不你问问别人?”
阮茗安的心彻底坠入谷底:“你的消息一向灵通,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
孙青平轻笑一声:“李锦非说得都实现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阮茗安问道。
孙青平看着手机屏幕上阮湫珩发来的最后那条消息,淡淡道:“我猜的,具体的你不用知道。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说完,孙青平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孙青平又给阮湫珩发了一条消息。
孙青平:【湫珩哥,安少给我打电话说他没地方去了。】
阮湫珩:【嗯,不用管,我的人跟着他。】
孙青平没忍住,还是问道:【您是有什么计划吗?】
这次阮湫珩没有警告孙青平不要多问,反而发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求生者会紧紧抓住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死也不会松手】
说完,阮湫珩没再理他。
孙青平对着这句话琢磨了很久,直到后来的某一个深夜,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时,才对阮湫珩此时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
阮茗安无处可去,身上的三百块连好一点的酒店都住不起。
想来想去,阮茗安想到一个不用露宿街头的好办法,学校的空教室晚上是不会锁门的!
想到这里,阮茗安打了一辆车回学校,没想到一下子就花掉了30块钱,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我得赶紧想办法赚钱了。”阮茗安心想。
踏进校门的那一刻,阮茗安偶遇了班级的辅导员。
“阮茗安?”辅导员快步走上来,“真巧,我正想和你说,你上大学以来交着住宿费却没住过宿舍,占着一个宿舍床的位置,下一年新生较多,床位可能不够,学院要求你尽快办理走读手续,把床位空出来给新生。”
阮茗安呆呆地看着辅导员,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不不不,我不退宿,我要住的,我今晚就住!”阮茗安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