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你们心里都有个概念,在那个概念里我们的时间被拉得很长,百年不过弹指间。在我们既有的人生里,只有我和乞颜,一个经历了从稚幼到衰老,一个品尝了所谓永恒的青春。你们太年轻了,也太自负。你们不该认为一己之力可对抗自然万物,也不该小瞧那个世界里面本身就存在的力量。你们说,改变不了什么。你们不说,也不代表没人知道。”张启山皱着眉,无法消解的模样,“这都是,必然的。”
蝴蝶说它要煽动翅膀,造成远方卷起波浪,鱼儿被推上浅滩抵死挣扎。蝴蝶没有破蛹而出,远方依旧掀起波涛,那鱼儿被震出大海,让飞鸟衔走,成了果腹的食物。
“我并不是,不相信咱们的力量,谁也不能小瞧了我们。只是,你们别把自己看得太大。自然之上,仍有玄机,你打的破多少?你们想的事情,都曾有人试过。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结果还是一样。也许里面细微的个体有差异,可男女、老幼、甚至聪明人与智障的比例,仍没有任何变化。唉…关于这事儿,还是别深思。”
“那我们就不该抵抗吗?”穆鸿之。
关于未来、生死和归途。
所见的此刻的那些未来,都不是归途,却是某个的结果。
而过程,千姿百态。
百样生,一样死。千般过往,一瞬消弭。
这不是个容易说通的事儿,这是一个拷问,一个死循环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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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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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抵抗。拼死抵抗,”张启山眼神坚定的看着面前的伙伴,“这就是我们最漂亮的地方。我们认,可我们不服。我让你们抵抗,却不要你们背负业果。你们可以问一下乞颜,他曾有的二百年时光过得可好?什么事儿他不知道、哪一件事儿他看不透,他说没说过,得到的结果呢?”
“就知道我会成为一个例子。永远不要向别人透露真实的未来,明明是真实的,说出口却变成了信口胡说。你手里面的那点所谓的先见之明变成了后知后觉,时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作弊的人,它是残忍的。你说出口的那一刻,未来就已经不一样了…你做的所有准备都成了空,甚至是造成无妄之灾的原因。”
“那也许依然会有人知道,我们到了此刻可能会准备大量的煤炭,我们可能在时间允许下建造低下城堡,我们也许会救下很多人。”穆鸿之还是无法忘记这一点。
“被你救下就是好事儿?”林雨。
“怎么不是好事儿??”穆鸿之。
“你真的确定人家愿意被你救助吗?”
“这是什么话啊这,当然了,谁要死啊?”
“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不懂,你们说的轮回里有没有我,我也不确定。我就是个普通人,平凡人有一点儿不平凡的经历,就是来到了这里。”林雨难得有想表达的欲望,“如果你碰到以前的我,我求你别救我。如果我死掉能来到大道空,你救了我,我就没有机会来这里。我不会看到这个世界,得到任何技能、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能力。我碰不到我心爱的你们,我也无法在绝望的死去、后再次得到希望。然后我活着,周遭大雪一片,冰盖二十米,我过的比现在好吗?我本来在未来应该能帮助上千个人,因为你提前把我救了我双眼盲无,所以我也只能被帮助。你问过我吗,我凭什么愿意被你救助?”
吴二白听着这话,对这个平时只是做饭治疗沉默不语,偶尔撒娇的小姑娘另眼相待。
“我的智力数值,在这里非常低。我不懂你们的玄机,心里没有丘壑。姐说了你们可能都是有原身的人,都曾经存在过。那我们这些普世的未曾经历那么多就被打散的普通人,也许就是姐口中的种子。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们种子的权力,没让我们成长,就让我们老去呢?”林雨耸耸肩,说着说着还瞪了一眼穆鸿之,谁让他那么说她的发儿姐姐,“哼。”
风佘腾和玺白俩人开始鼓掌。
“我的雨啊,你厉害了。你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了,你思想觉悟太高了。”玺白手都拍红了。
“哪有什么思想觉悟,你们有能力都是救助者,可我做了很久被帮助的人。你们一直想着要对未来的人做某些事儿,我就想到了我没来大道空之前,对于那时的我,此时的我就是未来的人。此时的我作为未来的我,不愿意那一刻现在的我被救助,那就没有未来的我了。”
穆鸿之整个人都呆掉了,被林雨说到底的事实重击着。某些救赎,等于将某些人推向深渊。
“角度是看待事物进行抉择的主要参照,真的不错。”吴二白都伸手摸了摸林雨的脑袋瓜,这还是第一次。
林雨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笑眯眯的蹭了蹭吴二白的手心,像个小动物。
任何事情都只能在一个时间区间内结算对错,超过某个时间轴就难以叙述,纵观时间线就不值一提。
姜贺放下执意,“知道了。”
张启山笑的欣慰,跟着点着头,“真该让吴邪和白发儿听听你说的话,他们一定很开心。你是个有着成熟心智的大姑娘了。我和乞颜说了那么多句,摆事实讲道理,不如你一小段自我剖析。”
“我不要,我还要做小姑娘。”林雨抱着红后,“让我们两个一直做小姑娘吧。”
“好的!”红后。
“好。”张启山捏了捏林雨的小脸蛋,又捏了捏红后的小脸蛋儿。多庆幸,经久日长,一个孩子被拉吧长大,长势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