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倒霉,羊豆子前几日成熟,妇人便迫不及待的拿它来做黑心买卖,以为能发上一笔横财,谁知才起了个头就踢上了铁板。
“当真是人心险恶。”花满楼叹息了一声,“那羊豆子树在哪里?”
“在我家中。”
“你家在哪里?”
“安平县横溪村。”
从妇人口中问出具体的地址后,季音与花满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念头:“这羊豆子不能留。”
“至于这个妇人……”季音本想杀了了事,但转念又觉得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人死如灯灭,痛苦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她包括她的家族做的事情便是万死也不足矣消除罪孽。
羊豆子一百四十年结百十颗果子,从被发现至今就算是只结了两次果子那也有数百人因其受害,“杀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这妇人虽是披着人皮,可胸口塞的却不是人心人肠。既然不当人,我们何不成全了她?”
比起手起刀落的干脆,季音更想让她也尝尝成为畜生的感觉。
“阿音。”满楼将药瓶抛向季音,季音眼疾手快的接住,倒出一粒羊豆子,蛮横的塞进了妇人的口中。
妇人变成了一只羊。
瓷瓶里还剩下几颗羊豆子,季音捏紧了瓶子微微用力,再伸开手时整个瓷瓶都化作了灰,洋洋洒洒从她手中飘散。
“咩?”
妇人慢慢恢复了神智,眼中闪过几分茫然,但随即便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状,惊惶的瞪圆了眼。
“咩……”悲愤凄厉的羊叫声惊破天际,羊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圆溜溜的眼眸里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这才到哪儿呢?这就接受不了了?
季音不屑的瞥过眼。
“来,喝水。”
花满楼去茶肆要了一壶烧过的热水,拿了茶杯走回来。
“咩咩~”羊群们纷纷跑过来将花满楼团团围住,他浅笑着蹲下身举着茶杯温柔的给羊喂水。
羊群重新变回了人,激动的向花满楼道谢。
“这些羊变成了人!”
茶肆里没离开的茶客旁观者惊得倒抽一口气,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关于造畜的消息将如风般迅速流传开来。
“圣……”变回人的阴葵派驻守弟子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面向季音请罪。
先前季音输入内力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季音所炼乃是本门的至高心法,是以认出了她的身份。
“闭嘴!身为我阴葵派弟子,”季音语气停顿了下,不悦道,“竟叫两个不同武功的拐子给迷晕了,你可真叫我大开眼界啊。”
混迹江湖辨认软筋散蒙汗药之类的下三滥药物乃是最基本的能力,身为阴葵派弟子偏生在上头阴沟里翻船,被一对不懂武功的普通人给迷昏了又灌了药变成一只羊!
季音从没听过这么搞笑的事儿,说出去都令人难以置信。
若是传回隋国江湖,阴葵派岂不成了魔门三派六道的笑话,尤其死对头慈航静斋那群六根不净的尼姑绝对能笑掉大牙!
季音一个冷厉的眼神过去,弟子涨红了脸,羞愧难当的解释:“属下一时疏忽……”
“我不管你是真疏忽还是本事不济,总之下不为例。”
季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弟子在她锐利的目光下不自觉的打了个颤儿,紧绷着身体不敢有丝毫松懈。
“若再有类似之事发生,直接废除武功逐出门派!”
“是。”
弟子卑谦的低垂着头应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些拐来的人送回去!”季音没好气的骂道,“还有这两只羊,一起带回去。记住了,羊就该做羊该干的事。”
既然是畜生,那就不该以人相待。
“是。”弟子接了任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如蒙大赦的跑去处理后续事宜。
她这番迫不及待的接手善后,花满楼总算是能歇口气了。
“阿音,”花满楼轻唤道,“我观你师门之事已经解决了,那些被喂了羊豆子的孩童也安排好了,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趟横溪村亲手毁掉羊豆子树。”季音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花满楼唇边笑意温柔。
季音点点头,忽而想到一个问题,疑惑道:“七哥,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了,那羊豆子臭得都能熏死人,偏生你面不改色,你真的不怕臭吗?”
花满楼莞尔道:“我亦是凡俗,自然是怕臭的。”
“你诓我呢!我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哪里怕了,跟闻不到那味儿似的。”季音才不相信。
“阿音聪慧,”花满楼笑意深深,“我早就封闭了嗅觉,确实闻不到臭味。”
季音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样?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这么好的法子,七哥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害我遭了这大罪!”
花满楼轻笑一声:“我以为阿音并不需要。”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就想看我出丑!”季音目光幽怨。
什么不需要,她被臭得都落荒而逃了,季音就不相信花满楼听不出来,可他从头到尾都没告诉她这法子!
好你个花满楼,没想到你竟然是芝麻馅儿的白包子!
第15章
阳春三月,暖风柔柔吹拂而过。
绿草如茵,娇艳的嫩叶在明媚的阳光中随风卷起层层绿浪,摇曳生姿。
季音与花满楼按着妇人给的地址一路快马加鞭前往安平县的横溪村,找到了妇人的家。
青砖瓦房的宅门紧闭,季音与花满楼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同时纵身跃起,两人直接翻墙进入妇人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