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叹息了一声,神情间浮现出深深的惋惜。
既是怜惜这些无辜受害的姑娘,也是痛恨那位性格偏激、肆意践踏生命的凶手。
季音看了看花满楼,放缓了神情望向这群姑娘:“你们可还记得,是谁对你们下如此狠手?”
姑娘们面面相觑,神情皆浮现出茫然。其中有个姑娘颤颤的开口回道:“我只记得自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当时只感觉到眼皮一痛,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东西了……”
“我也是被掳来的……”
“我是被拐子拐卖了的……”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低低泣音响起,其余的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道,一个个眼泪强忍着惧怕和哭腔。
看来,她们是真的不知道。
季音反倒被这群姑娘哭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求救的望向花满楼:“七哥,这……”
花满楼道:“先将这群姑娘带回去安置,等船到了最近的码头就安排人送她们归家。”
“就这么办吧。”
季音点点头,勉强安慰了这群姑娘几句,慢慢等着她们平复了惊慌的情绪后,才和花满楼一前一后出了黑暗的房间。
“这些货物你们打算运往何处?”
季音伸手招来被天魔音控制住的几个守卫,那群姑娘稀里糊涂被人掳到了船上,一问三不知,但这些守卫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情况。
“海上……”为首的守卫张张嘴,脸上出现了剧烈的挣扎之色,“销金窟……”
话刚出口,守卫呆滞的神色瞬间被惊恐取代,被天魔音给迷惑了的心智突然恢复了清明。
他骇然的望向季音,被控制的记忆浮现,不等季音再度奏响天魔音,一抹狠色浮现在他眼中。
“不好!”季音刚察觉到不妙,就听到微不可闻的咔嚓一声,那守卫竟然直接咬破了藏在牙齿缝间的毒药。
一丝乌黑的血液从唇齿间流出,守卫很快没了声息。
“有人闯进来了!”
“杀了她!”
慌乱的骚动传来,其余几个守卫也恢复了意识,一群人蜂拥杀向花满楼与季音,其中一人当机立断的吹响了口哨。
清脆洪亮的哨音霎时如水波般层层扩散开来。
“形势有变,提前动手。”
船头掌舵之人耳朵一动,敏锐的捕捉到货舱里传来的声音,当即目光阴沉的伸手一挥,霎时船舱里所有人都抄起刀冲向货舱。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嘈杂的脚步声自货舱外气势汹汹涌入。
“有大批人赶过来了。”
花满楼侧头听音辨声,急如闪电般两手指夹横空劈开的长刀,同时侧身避开右侧砍来的刀锋,长腿用力一踢,重重的踹翻一个想要偷袭的黑衣守卫。
铿锵——
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响起,锋利的刀尖被花满楼两指夹断,他借势飞身而起,一个旋身直接将所有围攻而来的黑衣守卫直直踹飞。
霎时,七八道身影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哀嚎着失去了行动力。
季音目光冷凝,低声道:“来的正好。”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破空之声突然响起。
一道尖锐的锋芒迎面扑杀而来。
季音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拈花拂过,无形的内劲在她周身涌出道道透明的波纹,只听得嗖一声,那道重重的飞刺而来的利光直接被她轻描淡写的扫了回去。
噗——
利器入体的闷声响起,伴随着一声痛呼,为首的掌舵手捂着鲜血喷涌而出的胸口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还没死,季音留着他还有用处,是以出手时特意留了七分力道。
首领重伤,其余的黑衣守卫脸上露出深深道忌惮,但犹豫的神色只在她们脸上出现了一瞬,很快被坚定的杀意所取代。
“杀!”
一群黑衣守卫兵分两路凶狠的砍向花满楼与季音。
季音身形如电,脚下几个挪移踏步,天魔音激荡而出,化作无形的音波尖锐的攻向围杀而至的黑衣守卫耳中。
“啊——”
如同魔音贯耳,又似有生锈的钝刀在脑子里重重的的割肉,沉闷的剧痛袭来,这群黑衣人疼得丢了武器,抱着脑袋满地打滚,七窍流血。
同一时间,花满楼执扇反扣,扇柄似一道光轻拂过一群黑衣守卫的胸口,倾泻而出的内力重重的将这群人击飞向舱壁。
而后花满楼一个旋身收回纸扇,微微侧过头以耳对人。
季音脚步轻移,走到重伤的掌舵手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从他牙齿缝里掏出毒药,防止他自尽的同时冷脸逼问道:“老实交代,本姑娘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她唇边露出一丝威胁的冷笑,“海上销金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具体位置在哪里?”
掌舵手眼中浮现出冷意,下一刻,他头一歪没了声息。
季音面露错愕之色,他竟然在刹那之间直接震碎了自己全身的筋脉!
“都自尽了。”
耳边传来花满楼的叹声。
季音转过头,只见花满楼蹲下身一一查看过没了气息的黑衣人说道,“这群人口中都藏了毒,求死之心极为坚定,也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竟然培养出了这么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
“未必是忠心耿耿,”季音皱眉说道,“也有有可能是任务一但失败,回去复命但结果是比死还可怕,如此一来死反倒成了解脱。”
花满楼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倒是死的干脆了,但线索可就断在了此处。”想也知道,那海上销金窟想来位置极其隐蔽,没了知情人带路,他们怕是很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