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忧虑道:“定亲和成亲有什么区别?定了亲难道还能退不成?而且,你爹不是说长公主想把此事给砸瓷实了吗?我总有种定亲之后很快就会成亲的感觉。”
王阮给他分析道:“皇家走礼很耗时间的,等你们明年定下来,之后即便立马走礼,没有个一两年也很难完成的,到时候,你年纪也差不多了。”
莫磐:……
他是担心这个吗?还只是有点不甘心!
要说他对自己未来媳妇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上辈子的事久远的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他就是莫家磐郎,但是,他仍旧记得自己娶媳妇和以后对家庭建设的计划。
但是,无论在哪里,他都没想过自己的亲事会是这样仓促的定下来!
还有,他跟郡主一点都不了解彼此,如果是对怨偶,那以后的漫长岁月要如何过活?这是郡主,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王阮看着莫磐苦恼的面庞,他按着莫磐的肩膀,想了个方向,试探的道:“磐弟,不教而诛谓之虐!你都没跟郡主相处过,就这样草率的否定她,是不是太武断了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怎么就不知道郡主就是你要的那个人?”
莫磐叹息道:“我没说郡主就不好,就是,就是觉着太仓促了,万一我们合不来怎么办?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而已。”
王阮心道:果然!他刚跟未婚妻定亲的时候,也曾担心过两人合不来的问题,但他爹教他,人家姑娘可能也在担心呢,只要两人想往一起过,就能过的下去,再不济,不是还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说法吗?两人以礼相待,总能过得下去的。
王阮把他爹的话同样跟莫磐说了一遍,又道:“再说,这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我看郡主的样子,喜欢你的紧,只要你不讨厌她,想来你们会和气的过下去的,还有,你不是要给郡主作画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你们多相处一下,彼此多了解一些,”顿了一下才道,“如果到时候实在不喜欢,也可有回旋的余地。”
莫磐凉凉道:“说起来作画这个提议还是你起的头,你不会那个时候就算好了吧?”
王阮笑的一脸无辜:“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净言师太,会先天推演之术?”
莫磐假笑道:“你会不会推演之术我不知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支持我娶郡主?我与郡主联姻,于你们王家利益冲突吧?”
王阮看着竖起防御的莫磐,脸上笑的坦然,他道:“磐弟,你觉着王氏是什么样的人家?或者,你认为王氏凭什么能传承千年而不绝?经年累月中,王氏不乏见利忘义行为卑鄙之徒,但更多的是与人为善之辈。王氏家风向来是俯首无愧天地间!”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从祖父接到叔祖父的信件开始,他老人家就从未想过要盘剥谁,他告诫我们,此次商谈,最好能双赢,如果没有,那也不能让你吃亏。”又道:“当得知郡主有意与你的时候,我父亲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莫磐惊讶:“为什么?”
王阮笑道:“你也见过我父亲了,是不是跟田里的老农没甚区别?我父亲这一代,是由叔祖父这一枝在外做官,支撑门楣,而我父亲,则在家务农,支撑家业。自从父亲收到那一罐花生油之后,他老人家就立志要将此物种遍琅琊郡,所以,落花生的推广种植势在必行,只是冠谁家名头而已,其实,王氏并不是非要争这个首功。可是,莫氏在王氏面前,实在是、有些太过弱小了,好像不论怎么做,都好像我们在占你的便宜一样,所以,”王阮好笑道,“从我父亲决定来扬州开始,他老人家就在思量要给你什么样的好处才不会显的王氏是在仗势欺人。”
莫磐皱眉道:“我是想做一锤子买卖,没想四处宣扬,旁人不知道事情始末,只会知道此为王氏之法,又何来仗势欺人只说?”明面上,他不想与王氏有太亲密的关系,这样有利于王氏在京城开展秘密工作!
王阮却道:“只要发生了,那就是谁也改不掉的事实,王氏不会做首鼠两端之事,不论结果如何,王氏都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记录在氏族谱上。如果你另有打算,一会可以跟我父亲好好商量。”
莫磐赞叹道:“都说做人要有风骨,如今,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王阮笑眯了眼睛,谦虚道:“一般,一般。”
莫磐不理他的骄傲,哼声道:“你还没说王伯父为什么得知我与郡主的事之后松了口气呢?”
王阮咳了一声,继续道:“如果没有郡主之事,那接下来王氏会举全族之力,大力推广落花生的种植和榨油技术,费时耗力是肯定的,几十年后,或许花生油也能经常出现在普通百姓的餐桌上?但有长公主的参与就不一样了,如果长公主在她的封地内下令或者鼓励百姓种植的话,那就会省却许多的麻烦和时间,王氏的压力也会小很多,但王氏得到的利益却没少多少。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跟郡主真的成了,从莫夫人这边算,王氏这边明里暗里的也会得许多的好处,这才是真正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呢,这也是王氏喜闻乐见的。”
莫磐:……
莫磐倒是没觉着自己家受到了利用。
他只是疑问道:“你与我说这么多,可以吗?”这就相当于提前得知对方谈判真正态度,这于他接下来提条件是很有利的。
王阮无所谓道:“我来之前就跟我父亲说过,我会提前找你谈一谈,他还教我怎么跟你说清楚这里面的关联呢,唯恐你不明就里,提出一些我们能轻易达成的条件,让你吃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