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是没有五皇子在场,要是只有他们几个,要是莫磐想跟他交好,他倒是可以跟他好好亲近亲近,现在嘛,碍于五皇子在场,他就得先把心思收起来。只是,歪心思收起来了,喜爱之情,却是没那么好掩藏的。他们几个都是从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的这点子癖好,谁还不知道呢?他要是一点意思都不漏,那才让人侧目呢。
因此,在莫磐眼中,此中几人,除了五皇子明晃晃的灼热眼神之外,只有石光珠对他最热情,其他三个,都只是客套罢了。
莫磐今日出来就是交朋友的,而且是交勋贵朋友。
今日运道好,一上来就遇上五皇子带着勋贵子弟结伴出行,因此,他便把平日里的谨言慎行都收了起来,只表现出少年放浪形骸不拘管束的性情出来。
他觑着石光珠道:“这位哥哥...”
石光珠并不以莫磐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为忤,他见莫磐想不起来该如何称呼他,便忙接口道:“为兄名讳上石下光珠,你叫我石大哥就行了。”
其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出了无奈,这石光珠,别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对石光珠的癖好,他们并没当回事,别说石光珠只是玩玩你情我愿的小相公,就是他们这些公子哥之间,也有相投契的。他们所顾虑的,乃是石光珠可别被美色冲昏了头,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位郡马爷虽然才进京,但他早就是这京里的风云人物了。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位郡马爷今科得中,人家进京来首要大事,就是来赴明年春闱,赶考的。
呵,十几岁的举人老爷啊!他们可没天真到,以为莫磐表现的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就真以为人家蠢了。
相比于他们,莫磐可是妥妥的好人家的孩子,他要是跟他们一样,成日里喝酒看戏斗鸡走狗,也没那个能耐年纪小小的就凭自己本事从秀才考上来?人家可能连男人之间的那点子事都不甚清楚呢。
这石光珠,可别带坏了人家好孩子。莫磐要是在他们手里出个什么差池,他们四家加起来,可能都不敌华柔长公主一个回合的。
或许,五皇子除外?
莫磐当然看见了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虽然不明了其中的意思,但,他是外人嘛,萍水相交,莫要强求。他是来交朋友的,能交到最好,交不到,就当这顿有人陪着吃饭了,也很不错。
因此,他就当没事人一般继续笑道:“石大哥说的极是。我头一次来京里,举目无亲,正愁平日里无人支应照拂呢,诸位哥哥能与五叔交好,想必都是极妥当的人,若是能跟诸位哥哥交好,得诸位哥哥们的照拂,也可稍解我在京里孤苦无依之苦了。”
莫磐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的叫着,石光珠早听的心花怒放,却是有人紧皱了眉头。
这个人,就是裘良。
裘良是景田候之嫡长孙,他得了祖宗遗泽,天生一把子好力气,便跟着祖父从小习武,武艺有所成之后,也早早的进了军营操练,如今正在京郊三大营中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将。
因他从小就一心一意的习武,也没来得及生出那许多的花花肠子,虽然表面上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心下却是一副老大哥的沉稳做派。
裘良虽然是武将,但他从小就听他祖父唠叨,遗憾他没能生一副好脑子,不是一个读书苗子,只能继续在军中打滚,不能从科举出身,转换他裘家门楣,久而久之,裘良对会读书的孩子就另眼相待。
他听莫磐左一句哥哥右一句照拂的,言语坦诚且幼稚,很是怕他不懂事吃了亏,就皱紧了眉头,问他:“你怎的一个人进京?你小小年纪上京赶考,你家里长辈也能放心?长公主和郡主可有安排?你现如今住在哪里?一个人住?”
还未等莫磐回答,牛继宗就为他解惑,他笑道:“老裘你今早刚从城外回来,还不知道,咱们郡马爷昨儿一进城就入宫面圣了,当晚就住进了公主府。这次刘爷爷跟着他回来,公主府里也都是积年的老人了,你实在是很不用为他担心的。”
韩奇也道:“是啊,再说,还有殿下呢,殿下是长辈,难道会眼看着他吃亏?老裘,你实在是多虑了,”他先对五皇子拱拱手,表示恭敬,又对莫磐道:“老裘是个实心眼的性子,最是照拂咱们这些年纪小的,郡马,你可别觉得他多管闲事。”
五皇子在旁哼哼笑了一下,表示你说的对。
莫磐不管五皇子的阴阳怪气,他真心实意的笑道:“怎么会?裘大哥这是真心为我着想呢。在家里,我是当大哥的,平日里总是想着要给下面的弟弟们做榜样,好没意思,殊不知,我心里也想有个兄长多多替我操心呢?”
他这小儿女形态倒让几人会心一笑,几人在家里都是当大的,确实,有些时候,也觉着要是上头有个能干的兄长顶着,说不得他们也能松快松快呢?只是,也只是偶尔想想罢了,要是真让他们做小,他们是死也不愿的。
牛继宗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的很是在理,磐儿...哥哥能叫你磐儿吧?”
莫磐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牛继宗道:“好,磐儿,这里你最小,你要是看得起咱们,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你有个什么事儿,咱们也都会护着你的,哈哈,来,今日多一知己,当浮一大白!”说罢,当先举杯。
裘良、石光珠、韩奇也齐奇举杯,朗声笑道:“干!”
莫磐也随着举杯,跟他们碰在了一起,再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