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慈大师在旁凉凉道:“我可不寒心,他若是看清轻了自己,好好的‘教’上一教他就知道好跟歹了。”
说罢,还用眼睛在他的屁股上扫视了一下。
莫磐浑身一激灵,瞬间想起小时候惠慈大师是如何教他走路的。走路谁不会?可惠慈大师非得教他如何像个贵公子走路,如何像个练家子走路,如何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走路......那个时候,惠慈大师就拿着个藤条跟在他后面,他要是走不好,就用藤条招呼他的屁股,晚上再亲自给他的屁股上药,那滋味,谁尝谁知道!
莫磐连忙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丢师父的脸,也不敢的。”
惠慈大师嗯了一声,算是对他满意。
宣正帝道:“行了,脸面都是自己挣的,定陶给你没脸,你给他一个教训也没错。我原本以为你是一心要科考的,怎么反倒跟镇国公家的小子混的这样熟稔?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以后要么混军中,要么做武将,跟你可不是一路人呢。”
莫磐笑道:“陛下误会了,我跟他们一起玩是因为志趣相投罢了,哪里想过什么武将文臣?”
宣正帝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有没有信他的话。这个时候,董时敬过来提醒道:“陛下,您该吃药了。”
莫磐识趣的起身要离开,宣正帝也没留他。在离开前,他想了想,跟宣正帝回道:“在扬州的时候,大理寺的陈大人曾于学业上教导学生良多,如今学生进京,于情于理都该到陈大人府上拜访,未免唐突,特请陛下示下。”
宣正帝沉吟道:“陈世兴,是个能臣,你能得他教导,也是你的运道,罢了,学业上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去问问他也成。”
莫磐道:“是,学生记下了,谢陛下,学生告退。”
莫磐在大殿门口遇见董时敬带着一个宫女和两个小内侍进来。宫女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药,小内侍手里也捧着托盘,上面分别放着漱口的清水和痰盂,显然,他们就是服侍宣正帝吃药的宫女和太监了。
说真的,莫磐两次进宫,还是第一次见宫女呢,在避让暂停的时候,不由多看了这个宫女几眼。
只见这位宫女生的面如满月,端庄大气,柳眉凤眼,妩媚多姿,身段窈窕,步履轻盈,真是好一朵宫廷娇花。
或许是莫磐打量的行迹太过,也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惊异,这宫女经过他的时候,原本低眉顺眼的面庞突然转过来,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莫磐:......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现在就走。
出殿门前,莫磐听到那个宫女娇声道:“陛下,该吃药了。”
......
莫磐心里不由嘀咕,宣正帝真是好艳福,吃个药都有美女伺候,只是,人家软语温香的身后,师父你个大和尚不说避出来就罢了,难道你就不想跟你的好徒儿单独说几句话吗?还是说,师父您老人家见着美女也走不动脚了?
正在莫磐腹诽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个人在喊:“前面的可是怀宁郡主的郡马?”
莫磐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只见一个须发浓黑茂密,龙行虎步的...王爷正朝他走来,喊话的正是他身边的大太监。
莫磐驻足,刘公公上前小声跟莫磐介绍道:“这是谨亲王殿下。”
莫磐堆叠起笑脸,上前迎了两步,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大皇伯,侄女婿见过大皇伯,大皇伯安康。”
谨亲王伸手托起他的臂肘,不苟言笑的问他:“你这是从哪里来?”
莫磐笑着回道:“方从大明宫出来。”
谨亲王挑了挑眉毛,嘴角弯出一个弧度,问道:“哦?从父皇养病的宫殿里出来?你见过父皇了?父皇他龙体如何?看着精神头如何?”
莫磐老实回道:“回殿下,是。侄女婿见过陛下了。陛下龙体如何,侄女婿并不知道。陛下龙精虎猛,精神头自然是极好的。”
谨亲王:“油嘴滑舌。怪不得定陶那小子栽在你手里,倒有几分眉高眼低。”
莫磐将脸上的喜悦和恭顺收了起来,他眼睛直视着谨亲王,有些委屈道:“大皇伯这是要问罪我吗?可是,就连陛下,都觉着我没错呢。”
谨亲王皱眉道:“你跟父皇告状了?”
莫磐将他从折子里看的弹劾奏章给谨亲王背了一遍,然后在谨亲王逐渐铁青的面色里不缓不慢的回道:“说不上告状,陛下不过给我看了折子,说我万幸没有丢了身份失了颜面,否则,输了事小,轻贱了我师父和长公主才是该死的罪过。因此并未因昨日之事问罪与我。”
谨亲王:“登高必跌重,小子,你最好永远保持好你这份尊荣,一旦跌下,可不就是‘轻贱’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说罢,便带着内侍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莫磐还未从谨亲王的威胁和恐吓中回过神来,就又有一个内侍上前,问他:“可是怀宁郡主的郡马爷在上?”
莫磐看向刘公公:“这个又是谁?”
刘公公也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位小内侍也是个眉眼机灵的,他对莫磐自我介绍道:“奴才是甄贵妃娘娘宫里的,贵妃娘娘听闻郡马爷进宫,想邀郡马爷去她宫里做做,好听郡马爷说说长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在扬州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家?”
莫磐笑道:“天色已晚,我是外男,没有懿旨召见,内眷陪同,不敢入后宫,扰乱宫闱,这就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这小内侍说话,转身就带着刘公公快步走了。
这个小内侍追在莫磐后面,一面追一面喊:“郡马爷见外了,您是陛下亲赐的郡主夫婿,哪里是一般的外男可比...哎呦,郡马爷您等等奴才...哎呦,呼,呼,贵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