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之只是犯了一些男人都犯的错误罢了,莫磐就恨不得将他彻底搞死,虽然最后顾问之罪有应得,算是歪打正着,但他这恨之欲其死的性子,实在要不得。
还有,惠慈大师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莫磐。莫磐不仅不沾男色,就连女色都避之不及,他房中干净的,甚至连老学究都不如。君不见那些个自诩正派的老学究,家里还有两房妾室呢?要不是知道怀宁郡主已经怀有身孕,他还以为这小子不行呐。难道,是从小跟着他念佛的缘故?
可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佛经什么的,只是跟话本子一样的消遣,他平日里教莫磐的,最多还是经世济民的正经学问,其中不乏刀戈争斗。以前,他不是没担心过教出来一个狂妄自大的野心家,可莫磐一惯的表现就是——哦,这个挺有趣的,学学吧,啊,这个太没意思了,不想学...唉,算了,既然师父您非要教,那就勉强学学吧——惠慈大师还赞他心性纯良呢,现在看来,有些太过‘纯良’了。
惠慈大师劝道:“乐善郡王不比那个顾问之,他可是宗室,背后有宗人府站着呢,对这些宗室,只要没犯谋逆大罪,皇帝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你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莫磐狠狠喝了一大口浓厚鲜美的牛肉汤,抱怨道:“怪不得那个狗屁世子这样嚣张。皇帝陛下也是,他这样放任宗室无法无天,难道就不怕他们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惠慈大师道:“宗室不并不都是无法无天的。只不过,朝廷对宗室子弟做官把持的甚是严格,那些有雄心抱负的甚至不敢表露出来,就怕招来猜忌呢。况且,他们一出生就有了旁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得到的地位跟财富,剩余的日子里,除了享乐还能做什么呢?”说起这些,惠慈大师难得的有些感怀。
莫磐对宗室的现状和未来不置可否,他眼珠子一转,跟惠慈大师道:“师父,依我看,以乐善郡王这样护短的性情,未必会放任他跟定陶小子走的这样近,他不去制止狗屁世子与定陶相交,说不得,他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
惠慈大师道:“没想法才是不正常的。乐善世子将来袭的可是国公爵位,等那个时候,乐善郡王这一支就要退出这皇权中心了,你说他急不急?有没有朝上升一升的想法?”
莫磐点头道:“这样说来,这个乐善郡王,更不可能清白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得罪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早晚要对上的。”莫磐跟甄贵妃一脉或者说跟甄家的前仇旧恨,早就解不开了。况且,甄家最后是输家,他也不想解就是了。
惠慈大师摇摇头,提醒他道:“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西北呢,今儿个你别想逃过去。”
莫磐苦下脸来,边大快朵颐边回道:“好歹吃完了饭再说罢。”
惠慈大师看他吃的额冒细汗的样子,说他:“说起来,这牛肉锅子是乐善郡王送来给乐善世子进补的,你把那世子气的只能清粥小菜的喝药,自己倒是吃着人家的东西,你这心里可还有半分愧疚呢?”
莫磐夹了一筷子烫的喷香的小白菜塞到嘴里,边嚼边想了一会,最终道:“就当是他给我赔礼道歉了吧!”
惠慈大师失笑不已,觉着自家徒弟真是有些不要脸!
吃完之后,莫磐边端着杯清茶解腻,一边跟惠慈大师说起他对西北的设想和规划。
最后他道:“......人人都说西北之地乃是风沙遍野的苦寒之地,但是,他们却忘了,那里有矿产,有牛羊,也有塞上江南之称的沃土,更有连通西域,攫取财富的必经之地。师父,在徒儿眼中,那里是块实打实的宝地,只是无人去开发建设而已。师父,您看这京城,以及这京城以南的万里河山,早就是辉煌了前年之久的熟地了,去治理它们,自有千千万万的人争着抢着去,徒儿不想也不屑去跟他们争抢。大丈夫立世,自是要做常人不能做之事,为常人不能为之业,况且,徒儿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师父,徒儿去西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不得已的选择,徒儿,是真的想在这世间留下些许足迹的。师父,您会支持徒儿吗?”
对着莫磐希冀殷切但坚定的目光,惠慈大师头一次觉着,他养了十多年的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莫磐徐缓当却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的诉说,他从来不知道他养大的孩子还能有如此的雄才伟略!他要是真将西北经营起来了,裂土封王也不是不可能!
惠慈大师深吸一口气,给他泼冷水道:“你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做不来准的。”
莫磐自信道:“不去试一试师父怎么知道做不得准呢?再者,徒儿现在身家丰厚,一些个实验消耗还是能支撑的起的。”
想到莫磐那财源滚滚滚的生财技能,惠慈大师继续道:“那你的至亲妻儿呢?”
说道母亲跟妻子,莫磐精神就有些萎靡了,他讷讷道:“我,我还没跟她们说呢。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些,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搞定姚家,不把姚家安稳下来,把西北军权真正的搞到手,现在说什么都枉然。”没有军队在手,莫磐可不敢就这样光秃秃的去西北,否则他去了就是白给的。
惠慈大师突然问他:“你去会过贾赦了吗?”
莫磐正色回道:“还未有缘得见。不过,我见过贾珍了,就是个寻常的世家子弟罢了。师父,贾赦已经在家沉寂了十多年了,即便他以前有些威望,现在他就是一个空头将军,空有爵位,能有什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