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正慈爱的把他扶起来,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连说三声:“好!好!好!”
莫磐看着和蔼可亲的老宗正,心里越发的疑惑了:这样急忙的把他叫进宫里,不会就是来认亲的吧?看着也不像啊,毕竟,还有其他四位大人在呢。
宣正帝重重的‘咳’了一声,示意董时敬把图纸拿给莫磐看。
莫磐疑惑的结果图纸一看,简直大吃一惊。
众人把他毫不作伪的吃惊神色尽收眼底,有对他的怀疑消减了几分的,也有心里觉着他是在演戏的。
宣正帝不辩喜怒的问他:“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莫磐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仔细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这图纸的纸张,是他常用的有些粗糙泛灰却是有一定的硬度的专门用来画图的纸。再闻了闻图纸上的用墨,隐隐的泛着一股清新的石榴香。他再把图纸拿到阳光下,仔细分辨了墨的颜色,透过阳光的折射,图纸上的墨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泛着棕色的浓咖色。
这其实不是墨,而是莫磐新作的眉笔。
是他年前在大明宫里住着的时候,闲暇休息的时候新制的眉笔,香气是从大明宫里秋季新收的石榴里提取出来的石榴香。
他在大明宫里读书读的无聊的时候,就地取材,试着做了几只炭笔来画图,兵器图就是那个时候画出来的,他画的时候惠慈大师就在旁看着呢。
惠慈大师对他的画没说什么,倒是对那几只炭笔爱不释手,他道:“这笔软且香,用来画画倒是屈才了,合该用来给女子画眉才是。”
当时莫磐还好好的取笑了一番他师父人老心不老来着,转头他就把仅有的几只眉笔送出去了,碧荷一只,吴妍一只,陈夫人和陈莹一人一只,剩下的他自己留了两只,其他就都留给惠慈大师了。
这图纸,竟真的是他亲手画的那张原稿,不是高仿!只是,这张图纸,不是夹在他的功课里的吗?怎么到了宣正帝的手上?他送功课的时候夹带来的?不应该啊,他把功课送出去的时候,可是都有好好的检查的,绝对不会有夹带才是。
众人见莫磐拿着那张图纸不是来回的折腾,就是一言不发的沉思,脸上也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色,刑部尚书不由出声问道:“莫郡马,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莫磐一脸陌生的看着刑部尚书,疑问道:“这位大人是...”
刑部尚书自报家门:“老夫刑部尚书程似锦。”
莫磐先是一礼:“见过尚书大人,大人直接叫我的名字莫磐即可。”
刑部尚书点头:“莫磐,你可知这图纸的来历?”
莫磐点头,大惑不解道:“回大人,这张图纸,正是在下所画。”
刑部尚书接着问道:“真是你亲手所画?有何凭证?”
莫磐回答的也快:“是我亲手画的。这张图纸是我住在大明宫的时候画的,我画的时候,我师父惠慈大师就在旁看着呢,他可为我作证。哦,还有大明宫茶房里伺候的一个叫麦子的一个小太监,我记得当时我画的图都是他帮我收拢的,这个就是其中一张,他也可替我作证。”
刑部尚书看向宣正帝,宣正帝点点头,莫磐就见董时敬回头说了一句什么,有一个看不清的身影就消失了。
莫磐猜应该是有人去大明宫找那个叫麦子的太监核实去了。
莫磐问刑部尚书:“尚书大人,不知大人手里有几张图纸?”
刑部尚书也不瞒他:“拢共两张,是一张弓/□□。”
莫磐点点头,也没问另一张图纸在哪里。
刑部尚书继续问他:“你一共画了多少张图纸?可是有将图纸赠予了他人?”
莫磐回道:“前后总共有九张半吧?都是在大明宫里闲来无聊的时候画的。包括一把手/弩,一把弓/弩,还有一把一尺半长的细/短/剑,最后半张是短剑的手柄,因是给年轻女子设计的,手柄便单独画了,要更为精美繁复一些,只能算是半张。”
又回道:“并没有送人。”
刑部尚书问他:“那这张图纸怎会出现在兵部?”
莫磐惊道:“兵部?!怎会出现在兵部?”接着他又恍然大悟道:“这图纸,是在兵部找到的?”
怪不得,怪不得宣正帝一声不吭的急诏他进宫,感情是怀疑他?不过,要是怀疑他的话,不该是跟定陶一样让禁军把他抓起来先拷问一番吗?还是说,他师父给他做背书了?
莫磐不由看向惠慈大师,还没看清呢,宣正帝就怒道:“你看那老和尚做什么?你说,你好端端的不画美人不画山水偏偏画这兵器图做什么?!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莫磐完全不知道宣正帝为什么会突然发怒,他只小心的道:“大明宫里没有作画的颜料......”
惠慈大师‘噗’的笑出声来。
宣正帝拿起桌上的一只毛笔就朝他丢过去。
惠慈大师轻巧的躲开了。
宣正帝:“继续!”
莫磐继续道:“舍妹来信说,她正跟着女师傅习武健身,总是没有趁手的宝剑,甚是烦恼。我便闲来无事的时候,给她设计了一把小女孩能用的趁手的短剑,那什么手/弩/弓/弩的,就是顺手画着玩的。并没有受了谁的挑唆。”
宣正帝额头青筋跳了跳,实在没想到竟能听到这样一个、有温情的理由。
陈世兴轻咳了一声,躬身回道:“陛下,此事,臣或可作证。”
其他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陈世兴的身上,陈世兴不慌不忙道:“小女和莫郡马的义妹乃是闺中好友。臣年前曾偶尔听小女提起过,她要在京里寻一把小巧的宝剑送给好友。想来,就是莫郡马说的‘没有趁手的宝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