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在春分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春分一脸凝重的去送信了。
莫磐又安慰了碧荷几句,带着那本书回了自己书房。
书房里的很多书都被翻找过,但并没有被带走,也是,有刀剑铠甲在前头挡着,这些书籍,自然就无甚要紧的了。
莫磐也不管他们,径直拿着书读了起来。
从这本书里,他读出了三个信息,一个是扬州无事,姚冠杰在护卫扬州的同时,也在积极剿匪,剿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海匪。第二个是四皇子被追杀,疑似往京城这边来了。第三个,是苏家夫妇被杀,莫鱼失踪了,生死不知。
莫磐倏地一惊,莫鱼失踪了?
前两个消息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苏家夫妇的死固然让人悲痛,但是,莫鱼失踪了是怎么回事?是被抓了,还是她自己跑了?
莫鱼失踪,在当下看来,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除了亲戚朋友,谁也不会多去关注一个小女孩的生死。
莫磐只能告诉自己,妙玉是不可能死的,她是有天命在的,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京郊三大营里,大皇子正在看兵卒们比武,彩头丰厚的很,是一个大大的金饼,足有十两,谁是最后的冠军,就是谁的。
他正看的兴趣缺缺呢,有人来报,他听了几句之后,咒骂几句,起身离开了。
他的反应被周围的将士们看在眼里,以为大皇子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习以为常的不去理会他。
大皇子带了几个人骑马出了军营,来到一个叫三里坡的茶棚前停下,在春分面前坐下,问他:“什么事?”
春分直接把莫磐嘱咐的话给他说了,大皇子面色凝重,问道:“你家主子可确定?”
春分低眉顺眼道:“主子是这样说的,小的只是传话的。”
大皇子沉声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回话吧。”
春分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大皇子想了一会,也没喝茶,对跟着来的人,道:“回京。”
有副将小心回道:“王爷,咱们私自回京,陛下会不会问罪?”
大皇子哼道:“本王就是去找他,要问罪就当面问好了!”
众人才不说什么,跟着大皇子一路回了京城。
京城里各省士子云集,热闹非凡。
临近会试,京城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加紧了巡逻,维持治安,防止有人闹事,因此,京城里虽然热闹,但井然有序,一派的平静祥和。
这天,莫磐在碧荷等人的殷切眼神中进入了贡院,一待就是三天,第三天出来休息一晚,第四天接着进考场,如此循环往复,连考三场,等最后一场考完出来之后,迎接他的不只有春分碧荷他们,还有自己的胞弟莫松,以及义妹莫鱼。
看着长高不少的莫松和瘦了一圈的莫鱼,莫磐还来不及高兴,就收到大皇子重伤、六皇子身死、姚家被查抄的消息。
原来,在他在考场里为自己的前程奋战的时候,外头的战斗并不比他的容易多少。
三大营炸营,宣正帝被困军营,公主府挖出大量的军械铠甲,韩长史挟持莫鱼进京,四皇子及时赶到,莫松救驾有功......
桩桩件件,都是在会试的这十来天里发生的。
莫磐问道:“背后之人可找出来了?”
莫松是亲历者,他道:“大哥预料的不错,是义忠亲王,他挑唆了六皇子,明面上支持他造反,实际上早就派姚将军、哦,就是姚冠威,实际上早就跟姚冠威勾结在一起,暗中做最后得利的渔翁,打算将陛下、大皇子、六皇子他们一网打尽。可惜,他们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想到能让小鱼儿半路逃了出来,在城门口遇到了咱们,及时赶到救了陛下他们。”
莫磐问道:“既然主使是义忠亲王,陛下可说如何处置他?”
莫松挠挠头,困惑道:“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姚家已经被查封了,最终少不了一个抄家的下场,韩长史一家也被逮捕下狱了,韩长史少不了砍头的下场,还有其他牵连其中的人家,都有个说法,只有义忠亲王,陛下既没有提审他,也没有处置他,当真奇怪。”
莫磐觉着,这件事还没完,后续且有的闹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莫磐就被一辆马车拉进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他到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到了。
四皇子在宫门口等着莫磐,见了莫磐,对他道:“义忠亲王想要见见你,问你一些事。此事本王已经禀报了父皇,父皇已经同意了,你且去见他吧。”
莫磐纳闷:“义忠亲王见我做什么?”
四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磐,道:“义忠亲王万般打算都毁在你的手里,你说他见你做什么?别说是他,就连本王,也想跟你畅谈一番呢。”
莫磐黑线:“四叔,您就被打趣侄儿了。侄儿不是被囚禁宗人府,就是待在考场里出不来,从始至终都安安分分的,没时间没精力做事情呢。”
四皇子哼道:“你自己倒是推的一干二净,你倒是把这话跟里面那位说去?”
说罢,就一把把他推进了宫门里。
莫磐打起精神,去见这座皇朝曾经的二把手。
义忠亲王坐在庭院里的一把小马扎上,一边品茗,一边赏着庭院里唯一的一株植物丁香树。
这支丁香树不知道是不是新移栽过来的,还是常年疏于打理,枝干瘦弱不堪,在这个三月回暖的晚春时节,枝头也只稀稀落落的开了零星的几朵花,倔强的迎着朝阳吸收阳光跟雨露,绽放它最后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