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亲王奇道:“怎么不是?咱们可是有同一个师父,理应比旁人更亲近才是。”
莫磐拒绝道:“我绝不与勾结匪乱伤我百姓之人合作。”
义忠亲王黑脸:“孤无意伤害一个百姓!”
莫磐讽刺道:“远的我看不到,但是,此次春闱,因你之故不能按时到京参加科考的学子有多少,你可知道?”
“能参加此次春闱的学子,苏浙两地加起来只有三十三位。殿下,您说,江南的学子百姓们若是得知此次江南兵变的罪魁祸首是您,您觉得他们会做何想?”
“您以前是什么样,我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没资格说话,但是此次,您实在是......”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您选在春闱这个时间动手,确实是个好时机。朝中上下都在忙春闱,对其他事务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只是,您这样孤注一掷,真的值得吗?”
义忠亲王傲然道:“值得!只要孤成功了,世人自然会有另一番说辞。孤登基为帝,自然要大赦天下,加开恩科,那些被耽误的学子们,自然还是可以继续考试。”
莫磐道:“您失败了。”
义忠亲王道:“那又如何?孤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所留的,只有这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已。哈,他若是不想背上杀子的名声,尽管动手,孤等着呢!”
莫磐沉默。
义忠亲王的底气就在这里了。
无论他怎么折腾,宣正帝会处死跟他有关的所有人,却不会动他一根一豪。
呵!帝王的百年评说啊!
莫磐道:“姚家被抄家灭族了。”
京郊三大营炸营,围困宣正帝的,正是姚冠威带头领兵,口号也是老一套的:清君侧!
事情过后,宣正帝当场发号施令:“姚冠威处以极刑,姚家夷三族。”
这还是看在华柔长公主的面上,才没有诛九族。
义忠亲王干巴巴道:“灭不了。不是还有姚冠杰跟你吗?孤听说,怀宁那丫头有孕了?都这么多年了,孤记得,她出生的时候,孤还抱过她呢。”
莫磐在心里说:“她不会感激你的。”
莫磐继续问道:“藏在公主府里的兵器铠甲,是谁藏的?”
义忠亲王以手支臻,疲惫道:“是淮阴侯替我保管的。你知道的,公主府北边部分是西宁王府,他在自己家里藏些兵器铠甲天经地义。”
莫磐知道,淮阴侯是怀宁郡主的父亲死后宣正帝追封的侯爵。
原来,废太子这么早就厌烦做太子了,他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敏感如宣正帝,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
义忠亲王可惜道:“孤就要成功了。三大营,孤就知道他不放心,会亲自去那里查看,孤早就等着了。真是可惜,失败了。莫磐,孤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一个白身,是怎么让营里的将军听你的?”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是个中庸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完全掌握三大营,倒是会钻营的很,左右逢源,倒也没得罪谁。
王子腾对义忠亲王的招揽打起了太极,他正在计划想个法子,让王子腾失去信任,调离三大营的时候,六皇子跟皇后突然逼宫为了,王子腾竟也牵连其中,这,不得不说,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没道理不按照原计划行事。
可惜,计划还是失败了。
变数太多了。他没想到贾赦会出来,没想到四皇子突然带人赶到,在宣正帝身边太监反水的时候护住了他,他更没想到被他临时放出来当替罪羊的六皇子会被乱箭射死,他养了多年的杀手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给一一击杀。
那可都是以一敌十武艺高强的好手,竟被一个小少年轻轻松松的就杀掉了。
他问莫磐:“你兄弟,那个叫莫松的,他是怎么练出这样一身好功夫的?”
莫磐无语,对莫松身手到底如何,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他随意道:“随便练的。师父教我的时候,他就在旁跟着学,怎么学的,我也不知道。”
此乃天授!义忠亲王只能这样认为了。
义忠亲王提醒他:“你还没跟孤说,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将军按兵不动的?”
莫磐不想说。
还能是怎么做的?
林如海跟贾赦帮的呗。
无论是私造兵器案还是江南兵变、逼宫,样样都跟军队有关,莫磐早就猜到京郊三大营或许会有变故,因此,他早早做下准备,一旦三大营有变,就让春分拿着他的信物和他留给贾赦的一句话,去荣国府找贾赦,由他出面亲自去三大营。
贾赦去了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莫磐不知道,但林如海和惠慈大师都给他说过要他注意贾赦,总不会是无的放矢的吧?
莫磐赌对了。
贾赦不仅亲自去了,他还安抚住了一大半的带兵将军,让他们按兵不动,这才不至于让宣正帝陷入苦战。
说起来,那些个带兵将军,莫磐也是见过的。
林如海当年跟在贾代善和贾赦身边,可没少见那些将军。这些将军,当年在贾代善手下也不过是个总旗把总什么的,他们如今能做将军,都是贾代善一手提拔起来。
莫磐刚来京的那会,就招摇过市的出去游玩,可不是单纯的游玩的,他是趁着林如海的大管家林恒去贾家报喜在京的时机,由他来给莫磐引见他们。
他们之间只是混个脸熟罢了,但贾赦的出面,却让那些将军在选择的时候摇摆了。
他们不知道贾赦是哪边的,但无论贾赦是废太子那边的,还是皇帝那一边的,于情于理,他们都得斟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