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读书作画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做伺候人的活计?身边也没人需要他这样伺候。况且自从跟怀宁郡主成亲之后,他就更不用操心这些了,自有人安排的妥妥的。
义忠亲王好奇:“那你怎么这么麻利?”
说罢还示意他正在做的事。
莫磐失笑,他道:“小时候在寺里,师父每月也是有义诊的,我自然是要在旁边学着的。”
义忠亲王笑道:“哦,你看过几个病人?可都治好了?”
他已经发现了,莫磐粗懂医术。
莫磐笑道:“殿下您是第一个。”
义忠亲王身体一僵:“第一个?那你......”
第一个,你不会给老子治出毛病来吧?
莫磐一脸轻松道:“只不过是推拿按摩,又不是用药,要多少高明的医术?嗨,我跟您说,我已经有五六年都没碰过医术了,说起来,还怪想念的?”
义忠亲王听他说不是用药,心想也是,身体刚放松下来,就听他说自己只剩不多的童子功了,心就七上八下的掉在了半空中。
四皇子在旁听了黑线,他忙道:“磐儿,你以后可千万别乱给人看病。”病治错了可是要死人的,又对义忠亲王道:“二哥,弟弟去回禀父皇,给您叫个太医过来。”
义忠亲王兴致缺缺,道:“不用了,孤觉着好多了。”
莫磐总算听出一些味道来,这是嫌弃他医术不够呢。
他失笑道:“都说了不吃药,没事的。”顶多算是保健,能出什么问题?
“要不我回去再跟师父好好学学,再来给您看看?”
义忠亲王有气无力道:“走吧,莫要再来了。”
这是要他走了?莫磐迟疑道:“还有很多事您还没问呢?”
不是叫他来问问他都做了些什么吗?京城、江南、三大营军队,他的确都安排了计划,只是有的地方实行了,有的地方没实行,没人知道,也没人可说,还真有点锦衣夜行的滋味。
义忠亲王叹道:“都败了,有什么好问的?孤只是想见见你,随意找的一个说辞罢了。”
现下见了,也算了了一个憾事了。
莫磐想了想想,问道:“您就不想再见见师父?”
义忠亲王闭眼放松了身体,他含糊道:“有什么好见的?以往见的多了,以后都不想见了。”
莫磐品了品这话里的意思,终究也没品出什么滋味来,只得告辞了。
出宫门前,他回头看了眼这空旷落败的宫苑,直觉他可能是最后一次见这位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曾经的太子殿下。
出了宫门不远处,董时敬已经等在那里了。
莫磐止步,董时敬忙小跑着上前,给他行了个礼,笑呵呵道:“郡马爷,陛下有请。”
莫磐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他不想去。
他问董时敬:“董爷爷,陛下叫我何事?我刚考完试,这就去见陛下,有些不好吧?”万一有学子说他作弊,拍龙屁,佞臣坯子呢?这与他名声可不好。
董时敬仍旧笑呵呵道:“这有什么?您去见陛下,又不是去见阅卷的阁老们,陛下也不能左右阁老们为朝廷选人才呢?”
四皇子见莫磐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动身,奇道:“你在怕什么?”以前他在皇帝面前不都是很吃的开的吗?这次是怎么了?
“说不得父皇是要嘉奖你呢,快去吧。”
莫磐看了眼四皇子,心想,他不忌惮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想嘉奖的事?
事实证明,莫磐想错了,宣正帝压根就没跟他提那晚的事。
他对莫磐道:“你师父已经回大明宫了,你走的时候去看看他,也好让他安心,”
莫磐:“是,谢陛下。”他师父又逃过了一劫,真是太好了。
宣正帝道:“朕已经派钦差去江南收拾乱局,华柔跟怀宁很快就要回来,你回府后也准备准备。”
莫磐道:“是,谢陛下。”长公主和怀宁郡主要回来的事,他早就心里有数了,现在只是确定了而已。
宣正帝道:“姚家悖逆谋反,好在你跟他没什么牵连,还首告有功,这次的事不会波及你的。”
莫磐道:“是,谢陛下。”宣正帝说的是他自从来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与姚冠威见面的事,这也算是他歪打正着了。还有在开考前,他让春分专门到军营里给大皇子带了句话,说是公主府里还藏有一批兵器。
这批兵器藏的有些年了,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了,是义忠亲王跟以前西宁王府的主人他的岳父藏的,这算是他首告了。唉,好在,他岳父早就亡故了,还赚了个淮阴侯的爵位,要不然,现在也逃不了一个谋反的帽子。
宣正帝又道:“莫磐,你是不是对朕有意见?”
莫磐:“是,谢陛下......”
莫磐:......
宣正帝:......
两两对视之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莫磐挠了挠头皮,他若无其事道:“怎么会,陛下何出此言?”
宣正帝端起茶碗在手里托着,道:“你是怪朕疑你将你关进宗人府的事?”
莫磐道:“哪有都把人关起来了,还随意放出来让人回府参加考试的?这要是被以前关进宗人府的人知道了,该怀疑陛下是在惩罚,还是在保护了?”
宣正帝露出个笑模样,对他道:“你知道就好。那个时候,朕也......”
莫磐知道宣正帝想说什么,那个时候,他作为皇帝,要考虑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可能成为成败的关键,这个时候,只有把他们关起来才是最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