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蒹葭只觉耳朵轰鸣,好半晌,她才喃喃道:“大嫂,您方才说的是谁?我没听清楚。”
王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是莫松。方才我母亲已经跟我打听你了,问我愿不愿意?我总是要问过你,才能回复她的。”
陆蒹葭低头,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才恍然,自己流泪了。
她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哭道:“可是,我有什么呢?我要如何嫁给他呢?”
王嫣一边拿帕子给她拭泪,一边安慰道:“嫁妆的事,你放心,这些都交给你大哥哥。这可不是跟什么破落户结亲,你父亲若是不给你准备一副好看的嫁妆,陆家族老就不能饶了她,这些自有我跟你哥哥替你操持,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就行了。”
陆蒹葭抽噎了一会,嘟囔着说了一句话,王嫣没听清。
陆蒹葭提高了音量,羞怯问道:“...他愿意吗?”
王嫣这回听清了,她故意疑惑问道:“他是谁?”
陆蒹葭又急又羞的看着王嫣:“嫂子...嫂子你明知故问嘛!”
王嫣不再逗她,笑哈哈哈道:“好,好,是嫂子的不是,嫂子跟你道歉啊,哈哈,他自是愿意的,只要你愿意,那这婚事就成了一半了。”
陆蒹葭一时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只是心里被欢喜跟羞赧盛满,一时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王嫣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莫青鸾的话和陆蒹葭已经同意了的事说给陆敬端听。
陆敬端笑道:“可算是成了,你不知道,我都要快被莫松那小子给憋死了,还在想他要什么时候下手呢。”
王嫣一听,大惊失色:“你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陆敬端不以为意道:“你也知道,咱们之前都是一个院子里读书温习功课的,他那点子小心思,谁不知道?他还偷偷的来问我,他要是去给蒹葭道明心意,蒹葭会不会拒绝他?哈哈,我跟他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结果,他竟然想出了个送蝈蝈让蒹葭给他编蝈蝈笼子的馊主意,偏又不把话说明了,结果等了好几天,蒹葭那丫头都没个动静,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好笑,好笑个屁哦!这样的大事,他都不跟她说,要着夫婿何用,要来何用!
陆敬端只顾着自己哈哈的笑,冷不防见着妻子开始撸袖子,就反射性的觉着自己耳朵疼,他忙叫到:“媳妇,我错了,我真错了!”
王嫣:“你哪儿错了?你错哪里了?”
陆敬端:“我哪儿哪儿都错了!你说我错哪里了就错哪里了!哎呦媳妇轻点儿,过几日我就要上金銮殿了,可别让人给看出来了,哎呦媳妇儿......”
在门口探头看着爹爹又被修理的章哥儿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对闻讯赶来的下人们摆摆手,叹道:“没事儿,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散了吧,啊,散了吧。”
等看热闹的下人们都散了,甜姐儿才拉着哥哥的袖子,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呜哥哥,娘亲好可怕,爹爹又挨打了。”
章哥儿一言难尽的劝妹妹:“你别哭啊,反正娘亲又不拧你的耳朵,你哭什么?”
甜姐儿:“呜呜,娘亲太可怕了嘛......”
第225章
陆敬端亲书一封家书送往徐州,说明自家与莫家的亲事,要父亲和祖父督促二房那边快点准备起来。顺便说明了自己已考中贡生,很快就能是一名热乎的进士,因此,要家里父亲母亲快些带着二房给堂妹的嫁妆就此上京,也好收拾自家房舍,在京里就此安家,也好发嫁了堂妹。
至于二房来不来发嫁堂妹,陆敬端隐晦的表示,只要该有的嫁妆到了就行了,其他的他这个做堂兄的就不强求了,也强求不了。
陆敬端私心里觉着,他那位二叔读书读傻了,以至于是个拎不清轻重的,连自己的嫡长女都能说舍弃就舍弃,那还有什么是他舍弃不了的呢?他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想趁着陆蒹葭成亲拜见祖宗的时候,将她的名字记在他们长房的名下,左右蒹葭堂妹也是他的妻子教养着长大的,说是他嫡亲的妹妹也是可的。
二房既然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她结了这样好的亲事,亲戚自然也是他们长房的。若是二叔答应将蒹葭过继给长房,嫁妆的事嘛,都好说。
若是二叔不答应,不好意思,他会提出让二房按照妻子当年嫁进陆家的嫁妆规格给陆蒹葭准备嫁妆。呵呵,妻子王嫣的嫁妆他可是一清二楚,她是作为一族宗妇嫁过来的,那嫁妆规模,听说当年可是让二房羡慕了好久呢。现在,你们也要往高门贵户里嫁闺女了,你们也要准备这样齐全的嫁妆才是,若是浅薄了,那你们二房就是在丢徐州陆家的脸,族老们不会同意的。
不过,这些,都得等祖父、父亲上京之后才能详说的了,好在,他马上就能参加殿试,殿试之后就是新科进士了,是家族新一代的实权掌舵人。此时,他说的话,应该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不说陆敬端心里是如何的思量,只说四月十二日,新考中的贡生们就列队到皇宫里去参加殿试。
经过再三思量之后,刘传业决定跟陆敬端一样,三年之后再战春闱,那时候,若是能考中,会试名次应该能比这次要好上一些,等到殿试的时候,就能很大可能性被点为二甲进士,而不是三甲同进士。
同进士,如夫人,科举之道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已经盛行了进千年了,早就形成了一套不可撼动的标准,例数历朝历代,凡是中了同进士的,很少能有做到三品官以上的,最高的,也是止步于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