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听了消息,自然是欣喜不已的,就是刘族长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出资给刘传业和莫鱼在京里置产的。这样,莫鱼出嫁之后,就能住在京里,不用回苏州或者随刘传业外放。
刘传业已经是举人,他若是考不中进士,想要做官,那么,莫鱼就只能跟着他外放。这是莫磐不想看到的。
现在,刘传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下一科或者是下一科再下一科中了进士,然后在翰林院待上个十几年,十几年后定又是另一番光景,清贵又安稳。
另一个可能是刘传业十几年都中不了进士,那也无妨,一直考呗,他考不上,就抚养儿子去考,反正凭着莫鱼的嫁妆,靠着娘家,他们家不愁吃穿,可以一直读书,安稳的做个耕读之家,书香门第,也清雅脱俗的很。
现在刘族长主动提出给刘传业在京里置产,莫磐就开始暗中打听起来,在京城里,宅子铺子这些都不是说买就能买的,得等机会,等到了,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还得继续等......
好在,有莫磐最初进京时的盘算打底,还真让他等到了几处地理位置比较好的宅子。
莫磐看中的宅子,一般都有他认为的三点好处,一是离莫家近,而是治安好,三就是邻居们和善好相处,也就是俗称的善宅。
满足这三点要求的,宅子自然是好宅子,就是价格嘛,也是很好的!
莫磐跟刘族长在书房里谈话,陪坐的还有刘传业的父亲刘老爷和刘传业。
刘族长捏着手里的几张地契,手指止不住的发抖。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有些发虚道:“这个,这个,宅子都是好宅子,只是,咱们带来的银子,若是都买了这宅子,其他的,修缮房舍,吃喝用度,聘礼什么的,可就不大够了......”
刘族长可以说是举全族之力来为刘传业办亲事了。但是,办了亲事之后呢?他们刘氏儿郎要读书,要科考,要娶亲,要嫁女,还要吃,还要喝,还要......
他不能把宝都压在刘传业身上!
即使这是他嫡嫡亲的最有出息的孙子!!
莫磐笑道:“老族长莫要忧心,苏伯父临终前,是有留银两给弟子的。而且,传业兄弟在我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他要成亲,我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因此,这宅子,就送与刘家了。”
刘族长豁然起身,身子发抖,脸皮涨红,莫磐一惊,看他这激动的样子,不像是喜,倒似是...怒?
刘老爷忙上去搀扶父亲,担心的唤道:“爹!”
刘族长深吸一口气,缓下心神,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对莫磐道:“磐儿...老朽能叫你磐儿吧?”
莫磐忙笑道:“按理,我得唤您一声族长爷爷,您自然是可以唤我的名字的。”
刘族长放松了一些,语气也没那么僵硬了,他缓缓道:“磐儿啊,老头子在你面前倚老卖老说句话,你且听着:我刘氏虽然清贫,但也自认是有些风骨的。你疼他们两个孩子的心意,老朽能明白,但是,结亲,是结两家之好,纵使刘氏力有不怠,子孙娶亲,也是要自己出房出聘的,这个不是我刘氏假清高,而是自古至今的道理。还望你知悉。”
苏庭焕给刘传业的银子刘族长收的理所当然,这可是恩师,是半个父亲,他给刘传业银子理所应当,但莫磐就不行了!刘族长是说什么都不能接受的。
莫磐实在惭愧了,他起身给刘族长深深一拜,致歉道:“对不住,是我孟浪了,方才的话,我收回,还请刘爷爷勿怪!”
刘族长忙扶起他,受宠若惊道:“使不得,使不得,原是我家底子薄,唉,或许是老朽把在京里讨生活想的太简单了......”
莫磐笑道:“您老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见外了。您忘了,您还有两个族孙在京里呢。按理,他们既上了你们刘氏的族谱,族兄娶亲,他们也是要出份子的,还有,您来还没问过传业兄弟吧?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个不懂经营的书呆子,这几年,除了读书之外,他也小有积蓄?”
什么?莫磐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松和莫狸出份子钱他们能理解,但是,刘传业有积蓄是什么意思?
刘族长和刘老爷忙去看孙子/儿子。
刘传业有些无辜,他忙道:“你们才来京,都还没安顿下来呢,我也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恩师不是留了银子给我吗?足有两千两,是供我读书科考用的。我住在府里,吃用不愁,还有月钱拿,也用不上这银子,我就跟老虎和猫儿一起,把这钱投在了望春楼和宝盛阁里——望春楼是吴家舅舅开的酒楼,宝盛阁是妍姑娘开的珠宝铺子——这几年,我光拿分红,可是拿了不少呢,全部加起来,得有五千两了吧?”
五千两!
刘族长暗惊,他连棺材本都带来了,也只有一千八百两,他这孙子这里,居然就有五千两!除了苏老爷留下的两千两不能动,剩下的盈余三千两,加上他手里的一千八百两,连买宅子带下聘,足够了。
还没等刘族长脸上的褶子舒展开,就听莫磐笑道:“你回去再问问小鱼儿,肯定不止这些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止这些?
刘族长和刘老爷忙又去看孙子/儿子。
刘传业脸有些发红,他支吾道:“呃,我,这些个,盘账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师妹打理的,嗯,五千两是去年的事了,现在算算,的确不止五千两,哈哈,呵呵。”
刘传业在祖父和父亲瞪大的眼睛之下,低下了懊悔的头颅:来之前,他应该先去问问师妹他现在到底有多少银子的,他现在,表现的可是太丢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