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份摆在这里,就是自己不想办,禁不得旁人来献殷勤。早在四月初,西北那边的礼物就成车的拉来了,没过几天,宫里也陆续的有孝敬传出来,再加上以莫青鸾为首的小辈们的孝敬,因此,一进入四月里,大长公主的公主府就没断过人来人往。
林黛玉自然是要跟在大长公主身边操持的。现在这公主府里,正经的主子只有大长公主、云哥儿和林黛玉三个。
林黛玉今年花朝节已经过了十三周岁的生日,现在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以前,怀宁长公主在的时候,她平日里就会带着林黛玉处理一些人情往来和府中事务,等怀宁郡主一走,若是有大场面要操持,自是有莫青鸾带着儿媳妇们来执掌中馈,一般时候,公主府里的事务都是由林黛玉来打理的。
因为府里还有老于世故的嬷嬷和姑姑,有什么事,也是由林黛玉和她们商量着办,因此,大长公主很放心把自己府中的事务交给她处置。
四月初的时候,林黛玉就来请示大长公主今年的千秋要怎么办。大长公主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就道:“今年就不大办了,若是有愿意的,就进来给我磕个头就行了,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吧。”
林黛玉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她先把大长公主殿下不想大办生辰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就专门收拾出来一个院子,特地放这次的生辰礼,等大长公主什么时候有兴致的时候,来拆拆看都有谁给她送了什么礼物。
最后,她将正殿旁的一个偏殿整理出来,准备在这里宴请来送礼的宾客。
因为不是大办,且又在国孝中,一应的戏曲酒宴就不能办了,可以想见,一般辈分大的长辈们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用宴吃饭的。留下来用膳的,定都是一些年轻的小辈们。
林黛玉想着,若是都只是小辈们,她就把宴席摆在偏殿后面的花厅里,四月份已经是春末夏初的季节了,节气正好赏花乐水,将宴席摆在这里,即便没有乐曲,他们也应该会喜欢的。
等到正日子这天,果然呼啦啦的来了许多的皇子公主郡主县主们来给大长公主磕头拜寿,年老的跟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年轻的,都跟林黛玉熟的很,就问她今日可有什么准备不成?
林黛玉就将他们带到花厅里,笑道:“我早就想着你们会趁此机会一起聚一聚,因此,就提前把这里收拾出来了,都是骨肉至亲,也不用分男席女席了,咱们就混着坐,一起赏花吹风,可好不好?”
福顺公主就笑道:“你既安排了,咱们就是觉着不好,也不能拂了你的心意呢。”
怀昌郡主就道:“你还是公主呢,一点公主的胸怀都没有,怀宁姐姐在的时候,她就是给你一杯凉水喝,你都乐的不得了呢。”
福顺公主不屑道:“她跟怀宁姐姐如何能一样?”
福乐公主年纪大一些,已经出嫁,出宫住进自己公主府了,她问福顺公主:“怎么不一样?都是姑祖母教养着长大的,都得姑祖母一般的看重,还将她的生辰宴交给她打理,依我看,她除了差着身份,跟咱们也没什么不同。”
福顺公主不服道:“只这一道身份,那就天差万别。”
怀昌郡主自来就跟福顺公主不对付,总觉着她看人看事情的眼光太过小家子气了,半点没有公主的气度,此时,她就刺她道:“我倒是觉着,黛玉妹妹身份上也不差什么,当朝一品大学士的嫡女,还是怀宁姐姐的小姑子,公主您是觉着郡马差了身份吗?”
福顺公主气急:“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曾觉着郡马差了身份?我警告你,你可别胡说!”
谁不知道,宗室现在日子过的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都是这位郡马爷的功劳。她虽然是公主,但出嫁建府之后,就也降为宗室的一员了。
福乐公主出嫁的时候,莫郡马和怀宁姐姐可是送了好大的礼,够福乐姐姐受用一辈子了,她可不想平白得罪莫郡马,到时候再少了她的份。
怀昌郡主就笑道:“行,行,我不胡说行了吧?”又拉着林黛玉的手,亲热对她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又得了一盆新的三色牡丹,比淑妃娘娘送给姑祖母的那盆还要大,还要好看,今日,我定时要赏花的,你给不给我看?”
这几个公主郡主的争论的时候,林黛玉就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们争,不论谁输谁赢,她都不会插一句嘴的。
现在怀昌郡主问她,她就笑道:“郡主想看,自然是能看的,郡主跟我来。”
福顺公主也嚷嚷着不落人后:“本公主也要去看。”然后就眼睛紧紧盯着林黛玉,看她要不要让她去看。
大皇子就笑问道:“怎么,还有一盆三色牡丹不成?怀昌你是听谁说的?”
大皇子不好跟着女孩子去看牡丹,只好出言问怀昌郡主了。
怀昌郡主笑道:“这个嘛,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大皇子就道:“行吧,等你看完了回来,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
其他皇子公主们也应和他,并没有颐指气使的要林黛玉将她新得的牡丹拿出来供他们观赏,也是很给林黛玉面子了。
林黛玉就笑道:“罢了,不过是盆花,只是培育的有些稀奇罢了,丹彤,你去让小曲子把两盆牡丹都搬来,给众位殿下们赏玩。”
丹彤笑着应是,退下自去安排不迟。
都是少年人,纵使有些许的口角,也都无伤大雅,热热闹闹的玩了大半日后,又去给大长公主拜别,才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