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勒尔突然悲哭道:“大汗,我忽勒尔的确是跟汉人有来往,但不是为了三王子,而是受了大王子之命,偷偷跟汉人来往的。”
“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不是三王子,而是大王子?”
“忽勒尔这么狡猾的吗?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谁知道呢?”
......
忽勒尔: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呢,呵呵。
一时间,鞑靼可汗的王帐里起了此起彼伏的惊讶声音。
大王子怒道:“你浑说什么?”
忽勒尔冷笑道:“大王子,我明明是为你做事,只是因为不愿意平白污蔑三王子,让我鞑靼内部再起纷争,兄弟阋墙,你就一心想要杀了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我知道你的机密事太多了吗?啊,让我想想,你的弟弟真的是你的弟弟吗?你的羊绒都是哪里来的?还有你养兵的粮草,你数不清的山羊,还有你手下每年剪下来的羊毛,都卖到哪里去了?”
众人听到他说‘你的弟弟真的是你的弟弟吗’的时候还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听到后头,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这个疑问就被压到了后面。
但听在大王子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惊的魂都要飞了。
大王子怒喝道:“胡说!本王要杀你,何须迂回,直接杀了你就行了!”
忽勒尔道:“是啊,你直接杀了我就行了,坠马,落崖,疾病,下毒,任何一个手段,都能简简单单的杀了我,但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不就是还想着在我死之前,再利用一下我,将三王子拉下马吗?”
“可汗,这个牧民,其实是大王子的人,他带来的消息,也只是胡诌的。可汗知道,三王子这些年,为了草原上的羊毛问题多方打探,终于在去年获得了洗羊毛的方子,为我草原上的百姓们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因为这个,大王子见三王子为我等部族带来巨大收益,他害怕大汗您看中三王子比他更甚,终于忍不下去,要对三王子下手了,才设下这个计谋,利用我来污蔑三王子。”
“英明无比的可汗陛下,您可要为忽勒尔证明清白,为我跟三王子做主啊!”
忽勒尔一通陈述,听的那个鞑靼牧民都呆了。
不得不说,刨除一些立场关系,忽勒尔说的这些话,基本上符合事实。
鞑靼老可汗有没有相信忽勒尔说的话,没有人知道。最终传出来的消息是,老可汗对大王子和三王子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回去自己反省。而忽勒尔,则是彻底的倒向了三王子哈拉刺那边。
然后,就是大王子和三王子暗中你来我往的试探,不是今日死头羊,就是明日死一个人,等到七月月份,草原上夏季将要结束的时候,草原上最后一个部落终于卖完最后一批羊毛之后,大王子出离愤怒了。
因为,今年莫磐,果然像那个牧民说的那般,以比去年高一分利的价钱,全部收购了鞑靼部落的羊毛,甚至连那些没洗好的夹杂混合着着草叶羊屎蛋子的绵羊毛都不放过,以与山羊毛同等价钱的标准都买走了。
他这一个举动,似乎印证了牧民带来的那个消息:莫磐确实是支持三王子的。
而且,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和大笔大笔的金银,成车成车拉的盐和茶,以及数不清的布匹和铁锅证实了自己支持三王子的诚意。
在大王子眼中,这些看得见的财物,不是牧民们一年辛苦所得,而是莫磐明晃晃的给三王子支持他上位的资助!
有哪一个商人以那样高的价钱买连最落魄的牧民都不要的夹杂着羊屎蛋子的腥臭羊毛?
莫磐就要了!
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就好像他那里的财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而似乎,以会宁城的繁华和大周朝的后盾,莫磐是有这个财大气粗的底气的。
出离愤怒的大王子动手了。
然后,老可汗被误伤,呜呼哀哉了!
老可汗是中了马头草的毒拉肚子拉死的。
老可汗中的毒并不多,只能让正常人不舒服一些,顶多拉拉肚子,要是身体壮实的,可能只是放几个屁就没事了。
但老可汗不行,他本来就到了寿命的极限,这么一点子些微的马头草的毒性,让他的反应尤其的大。
大王子为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三王子,跟手底下谋士,设计了一自认为周全的计划。
哈拉刺自然是强壮的,但那是跟一般人相比,跟大王子这样勇武的草原勇士们相比,他就显得有些‘孱弱’了,所以,根据哈拉刺的具体情况,大王子在一次王帐宴会的时候,给哈拉刺下毒,让他独自离开宴会,然后大王子找机会杀死他。
他们为了能让哈拉刺吃进这些细微的毒,大王子让人偷偷的在与会的每一个人的饭菜里都加入了些微的马头草毒,这样,等哈拉刺有拉肚子的倾向的时候,他埋伏在外的人,就可以趁机杀了哈拉刺,然后再伪造成哈拉刺自己意外身亡的假象。
但好死不死的,老可汗的身子太虚弱了,马头草的些微毒性,对他的反应尤其剧烈。
总之,在一串的上吐下泻之后,老可汗就这么死了。
大王子被这个惊天反转吓的惊慌失措了一瞬,立即就是狂喜,此时,三王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他要立即登基,只要他登上可汗之位,三王子还不是任他揉圆搓扁?
但老可汗明显就是中毒死的,忠于老可汗和不支持大王子的部落首领们,根本就不支持大王子直接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