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可真是个大聪明,须弥这个天气,要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无聊装饰融化了有水渗在我的脑袋上,你就完了。”
我心虚地吞咽了下口水,嘿,没带极寒之核出来还真不能保证小雪人不化一点。
知错能改,问题不大,在让我“完了”的事情发生之前,俺眼疾手快把靠在帽子上的小雪人抓下来就往嘴里送,准备嚼吧嚼吧当自产自销的零糖零卡超健康冰糕吃了。
但有人比我更眼疾手快。
纸老虎口夺食,让我张嘴咬了个空,磕着上下牙齿发出清脆的声,而小雪人转眼已经到流哥的手上了。
我:?
小圆帽戴着小圆帽,树叶和帽檐在他脸上投出几片阴影,间或有叶缝洒下的光斑。
迎着林间洒下的碎光,流哥抬起手,仔细端详着指尖捏着的霜雪初化的小家伙。
闷热的天气里,这是最和畅的一点清凉。
“嘁...还真像。”他嗤笑一声。
像什么?当然,我更在意他前面嫌弃满满的语气词,伸手就去抢:“给我!”
“这么热的天,可别融化湿了某位大人尊贵的手!”
小圆帽一扬手臂,就是不给我:“我竟不知道,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说罢他把小雪人收在衣服里,我:?
“不冰吗?真的会化的!衣服别弄湿了。”
流哥白我一眼:“不用你操心。”
我站起来:“哦,好吧。”
“透心凉!心飞扬!随便你啦~”
嘲讽还没开完呢,后脑壳又挨了一下。
我把斗笠拿下来捂着后脑勺转过头:“干咩呀。”
流哥:“不是吵着要去须弥城逛街采风吗?还是你想再赖这十天半个月。”
我咂咂嘴:“什么叫‘赖’,小提那是好心收留,我这是友情客居。”
“不过去须弥城的话,小提有没有事情要去教令院,我们一道走?”
提纳里:“不用,我打算过段时间再去。”
“柯莱在须弥城正跟着珐露珊前辈学习,或许你会碰到她。”
我:“好嘞!”
这种说完“再见”后明确地知道不久就能再见面的小小告别并没有以前的那种离愁别绪,故而踏上前路的脚步也很轻松。
流哥正了正草帽,一路走在前面离我两步不远不近的位置。
我看着小圆帽上被我偷偷点缀的一朵白梅,咯咯咯地直在心里偷笑:
【花花草帽太适合你辣!流哥!】
*
借着锚点一踏入须弥城的时候,眼前就是就是城里最繁华热闹的街区【宝商街】。
【宝商街】区如其名,珠宝琳琅,物如繁花,花迷人眼。
仅仅只是站在外围,一阵香气就已裹挟了我。
“啊——不仅仅是香辛料!更是商业的香气!财富的香气!”
流哥扳过我的身子让我转了个面向:“少装,明明只是烤肉的气味吧。”
“哦,”我看着紧靠宝商街的兰巴德酒馆,以及酒馆门前的铁架烤肉,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哈哈,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再进去吃两串吧。”
流哥显然对我的胃部容量稍稍惊诧:“不是走之前才吃过吗?”
我理直气壮:“小提的送别爱心餐是小提风味,兰巴德酒馆当然是兰巴德风味!”
流哥:“废话。”
“风味不同,对胃来说当然不能混为一谈!听说这里的兰巴德鱼卷特别出名,我们......”
爱吃这事流哥是不会怪我的。
但是在品鉴完兰巴德鱼卷后我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又想尝尝听说颇具风味的萨布兹炖肉...
于是乎在等待风味炖肉咕嘟咕嘟端上桌的间隙,流哥似乎遇到一位令他有些头疼的...熟人?——
“阿帽!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换新帽子了?”
“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很少看到你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场景呢。”
“听说这家的肉类做法很有特色,配酒非常不错...”
“哦哦,我是来跑腿的,还有下个客户要送,很遗憾不能和你们共饮了...什么什么,原来是无酒精饮品吗?哈哈哈哈...”
这位束发深肤色的小哥非常自来熟的样子,看衣着风格像是沙漠那边的住民,与他浓密得令人艳羡的发量相衬的是他更密的话。
几乎不需要对方回复,自己就能聊得热闹非常。
我看着他抿出一个笑礼貌地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回头看阿帽同学,那厢不胜烦扰地转过了脸,一股想闪人又因为我大咧咧坐在对面而不方便直接闪人的怨怼感油然而生。
他瞥我一眼。
哦,这下是在怪我喽!
都怪我非要尝那碗萨布兹炖肉才让流哥不得不面对他一向不大喜欢的被搭话社交场合。
哎呀呀,跟大家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嘛。
阿帽同学脸色那么臭,我只好扛过社交大旗:
“你好,我叫丰雪。你和流...你和阿帽认识吗?”
“丰雪小姐,真是个美丽的名字。你好你好,我是赛索斯。”
少年的眼瞳是荧绿色的,即使背光也显得格外耀眼。
耀眼之余,透露出一点如沙野猛兽般的森然。
但他身上实在热情如火的气质又很好地中和了这一点。
“我是在去教令院跑腿的时候遇到阿帽的,他说话很有意思呢。”
“我一直很想和他探讨探讨,顺便研究一下似乎是他本体的帽子,可惜他总是见着我就没影了。”
阿帽:“啧。”
某人似乎已经压不住不耐了。
热情但也会读空气的赛索斯摆了摆手:“还有下一单要送,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