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神色有了几分温度。
并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好。”
我喋喋不休,继续戳着他:“而且要注意身体健康。”
我的手指在他薄薄的衣服上游移了半天,始终找不到目的地。
我喃喃:“刚刚那个部位在哪里来着……”
唔……
不对……是什么部位来着……?
想不起来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安室透:“…………”
他默默地抓住了我到处挪动的手。
“你在找什么?”
我想到了他进门时那个下意识捂住腰的动作:“你的腰。”
安室透似是噎了一下:“……噢。”
我认真地反问:“……你以为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手机的灯光,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唔,没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我又看不清你了。”
安室透牵着我的手:“我还在这里。”
我脑子转不动,只觉得他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再次好脾气地妥协了,乖巧地让他牵着:“好吧。”
行动被制止了,但我的嘴依旧行走在理智的前沿:“说起来,看你的长相和身材,大半夜出门,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兼职,我会——”
理智终于赶上了,狠狠抓住了我的嘴。
还贴了封条。
但还是没能阻止最后几个字的狂奔出逃:“误以为你是牛郎。”
安室透:“…………”笑容不那么真心实意了。
我沉默地又喝了一口水。
他顿了顿才开口:“你饿吗?”
我不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不饿。
不仅不饿,感觉之前喝进去的一大堆波本可乐还很胀肚子。
……之前是不是有人叫我留点肚子吃晚饭来着?
安室透正色道:“那你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
酒精会让人的思维变得跳脱。
比如,听见“睡觉”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寻觅着墙上的挂钟。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啊?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
我总觉得好像今天谈论过熬夜的话题了。
实在太暗了,我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
我放下矿泉水,想要开灯。
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我没能发现开关。
我傻傻地扭过头:“你家灯的——”
突然,我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安室透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时间还很早。”
他顺势也牵过了我的另一只手。
用一只手圈住我两只手的这个行为……怎么有点眼熟……
我的两只手都被身旁的男人抓着,眼前一片漆黑。
思绪还轻飘飘的。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我突然没什么安全感,瓮声瓮气道:“真的吗。”
“是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正大光明地承认了。
“那你别捂着我眼睛了。”
“不行噢。”
他非常有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执着地说:“你没我白,其实没开灯我也看不清你的。”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我:“那你把我手放开吧。”
安室透佯装为难:“可你刚刚乱摸。”
我诚恳地保证:“不会了。”
他轻声笑了笑。
我们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沉默了几分钟。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福至心灵,冷不丁地开口:
“你受伤了吧。”
他回答得很快:“没有。”
被剥夺了视力,我的听觉愈发灵敏。
而安室透的呼吸甚至没有出现一剎那的紊乱。
说谎的天才啊。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我执着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
“是腰那个位置吗?”
“你流血了吗?”
安室透避而不谈,温声道:“很晚了,睡觉吧,梦子。”
我非常有逻辑:“你刚刚还说现在很早。”
“你在骗我吧。”
他沉吟了片刻:“是啊。”
安室透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是只骗了我时间的话题,还是也骗了我受伤的话题?
我:“所以你真的受伤了对吗?”
我的头更昏了。
我有些急切地晃了晃脑袋:“你上过药了吗?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你现在疼吗?”
安室透松开了我的手,好像是在口袋中翻找什么东西。
传来细微的动静。
而我不敢乱摸,怕莽撞地碰到他的伤口处。
“睡吧,梦子,这里很安全。”
这是出现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又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
清醒的不能更清醒的那种。
无论是亮堂堂的卧室,还是卧室外传来的烹饪声,都异常直白地告诉我——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来的那一瞬间,无数回忆涌入我的脑海中。
我:“……”
我:“…………”
我完了。
虽然有一大段时间的记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是仅剩的那部分已经够我多次去世。
比如我说安室透可能会肾【哔——】。
我还说他不行。
我还叫他降谷零零零零零。
……好像还有些什么来着?
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应该不会比这更丢人了吧……
我捏着被子,紧张地想。
“……QAQ”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其他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