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走近,正满地啄食的鸽子就哗地扑腾开了翅膀,聚拢在他们脚下。有一只胆子大些的,直接停在了黑羽快斗的肩上。
工藤新一饶有兴致地看着黑羽快斗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饲料往地上撒去,又剩了几颗拈在指尖,精准投喂起自己肩头的鸽子。
他双手环在胸前,神态悠闲地调侃道:“还是这么招鸽子喜欢啊。”
黑羽快斗笑了笑,手指亲昵地在鸽喙上勾弄了几下,“我有时候会过来,给他们放一些饲料。”
说罢又从衣兜里抓出一小把饲料,往工藤新一的方向递了递,“你试试。”
工藤新一摊开手掌,将饲料接在掌心,任由黑羽快斗抓着他的手腕,将肩上的鸽子引进他的手里。
小巧的鸽子立在他的手上,羽翼雪白,脑袋一点一点地,啄食着手心里的饲料,眼睛是透亮的红色。
工藤新一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怎么了?”黑羽快斗似乎也被他的笑声感染了,嘴角不自觉勾起愉悦地弧度。
“我想起了那只鸽子。”他有些怀念地数落起那只被他捡回家的鸽子,“也是一样的贪吃。”
“它要是听到名侦探这么说一定会伤心的。”黑羽快斗松开工藤新一的手腕,轻轻抚摸着鸽身细腻光滑的羽翼,“它可是兢兢业业地一直陪着名侦探呢。”
“陪?”工藤新一挑了挑眉,眸色锋锐而戏谑,“不是监视?”
“怎么能说是监视呢。”黑羽快斗立刻大喊冤枉,“只是见不到名侦探的时候,解一解相思之苦罢了。”
得了吧。
工藤新一浅浅翻了一个白眼,回头继续逗弄着手里的鸽子。
我看你就是成天盘算着下一次作案能伪装成我身边的哪个人。
“那些鸽子现在还在吗?”
“大部分都放生了。”黑羽快斗把鸽子移到自己微曲的食指上,稍一抬手,它就颇通灵性地飞了出去,“还剩了几只,放在寺井爷爷那儿养着。”
说罢回头补充道,“寺井爷爷是家里的管家,从小看我长大的。”
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了。
工藤新一将手里的饲料洒到了鸽群里。
他知道快斗很小就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想来这位寺井爷爷,就是陪他最久的人了。
还好,至少受伤的时候,家里总还有个人照顾。他当怪盗基德的时候一定受过不少伤,又总是独来独……
不对。
工藤新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那位爷爷,该不会就是你的助手吧。”
“是啊。”黑羽快斗抽出两张湿巾,仔细地把两人的手擦拭干净,“好几次计划都多亏了寺井爷爷帮忙呢。”
他们继续往公园深处走去。
“那位爷爷,现在还在东京吗?”
“嗯,就住在我从前的家里。”黑羽快斗重新握住他的手,接着说道:“我和爸妈都搬出来了,但寺井爷爷说他住惯了,不愿意跟着爸妈搬去新家,就一直住在那里。”
“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吗?”
直觉告诉他,那个家里,才拥有最多属于黑羽快斗本人的痕迹。而且既然是快斗很重要的人,出于礼貌,自己也应该去主动拜访的。
“当然。”黑羽快斗显然十分赞同这个提议,“不过得过段时间,爷爷说他最近去北海道拜访朋友了。”
穿过广场,他们走上了一条狭长的步道。步道两侧种满了树,枯瘦的枝条光秃秃的,只骨节凸出的地方托着零星几个粉嫩的花苞。
“再过些天,樱花就该开了。”黑羽快斗看着微风中晃动的枝桠,神思有些恍惚。
“到时候,会很热闹。”
他喜欢在樱花盛开的时候,整天整天地坐在这里发呆。
平日里清静的步道挤满了人,好动的孩子一圈一圈地绕着树干追逐嬉闹,年轻的小情侣不停变换着合适的角度,留下甜蜜的合影,年迈的老伴相互扶持着,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穿过,浑浊的眼底笑得眯起来,干褶的皱纹都染上些幸福的味道。
“那到时候,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吧。”
“好啊。”
他们漫步在这条悠然的小径上,从灰沉的云雾走到清朗的蓝天。扑面的寒风日渐温煦,两侧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紧裹住的花苞在游人的催促下点点绽开,抽出娇嫩的芽,直到满树红粉盛放。
“果然很热闹。”终于脱下那身厚重羽绒服的工藤新一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慢点。”黑羽快斗无奈地把一门心思往前跑的人往回拉了拉,“小心被撞到了。”
他有些不满地挣了挣,脑袋支着望向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前面好像有什么活动。”
“慢慢走也能走到。”黑羽快斗伸手揽住他的腰,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
工藤新一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慢下了脚步,任由两侧的行人嬉笑着从自己身旁越过。
“说起来,下个月就是周岁宴了。”他有些苦恼,自己对挑选礼物一向不太擅长,“你对礼物有什么想法吗?”
“长命锁?”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迟疑道:“这个应该很多人送过了吧,而且家里人一定很早就准备了。”
黑羽快斗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陈述起了一个基本事实,“铃木家的孩子,真的会有没人送过的东西吗?”
额。
那倒也是。
“那就交给你了。”工藤新一对着黑羽快斗眯笑着眼,理所当然地打算把挑礼物这项艰巨的任务外包出去,“毕竟挑珠宝首饰这种事情,你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