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四道凌厉的视线瞬间射向铃木次郎吉指间的卡片。卡片右下角呲牙笑着的简笔画小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了。
“怪盗基德?”京极真起身惊呼,“他不是五年前就退隐了?难道是打算复出?”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暗自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可是,预告函很容易模仿吧。”服部平次往黑羽快斗的方向瞟了一眼,“也不一定就是怪盗基德本人啊。”
“的确如此。”中森银三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而且,上面给到的指示是只要怪盗基德不再出现,过往案件一笔勾销,说是对某个绝密计划做出过巨大贡献。既然有这样的指示,那应该是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才对啊。”
“预告函可以给我看看吗?”黑羽快斗从铃木次郎吉手里接过预告函,神色严肃地仔细分辨着。
“怎么样?”工藤新一连忙问道。
他对上他急切的目光,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的确很像,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无论材质,笔迹,措辞,人像,都与他本人发出的预告函别无二致,找不出半点瑕疵。
工藤新一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即看向对面的铃木夫妇,“无论如何,还请先暂停宴会,不……不确定是怪盗基德的话,没有办法保证他不会伤人,不是吗?”
“不错。”中森银三赞同地点了点头,对铃木史郎说道:“预告时间是下午六点,还请铃木先生再此之前遣散宾客,以保障人员安全。”
“没问题。”铃木史郎拉住妻子的手,缓缓起身,“这个就交给我和朋子。”
“另外,铃木先生。”工藤新一叫住正打算离开的铃木史郎,“既然还没有得到确认,怪盗基德的预告函重现这件事,还请对媒体保密。”
他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
待铃木夫妇关上大门,他转身就对着中森警官交待起后续的各项事宜,姿态十分自然,“宾客离开后,麻烦警部仔细挑选警务人员进入展馆,进出人员一定要严格搜身。”
看着眼前这个理所当然地安排起自己的年轻人,中森银三有些愣住了,连火都忘了发。
这感觉……怎么……
这么熟悉呢?
只见他眉宇轻压,唇边勾起胜券在握的弧度,眼睛明亮而锋锐,“他没有基德那样的魔术手段和易容技巧,能把预告函放进次郎吉先生的办公室,一定就是城堡或宴会雇佣的工作人员。”
“工藤君……已经笃定不是基德本人了吗?”
诶?
面对中森银三突如其来又无比合理的质询,工藤新一呆滞地眨了眨眼,愣在了原地。
他当然笃定不是基德本人,但又无法告知中森银三真正的原因。虽然现在告诉他也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后果,但他实在不希望快斗再卷入到与怪盗基德相关的质疑和诘问中。
而且,快斗曾告诉他,他从小常到中森警官家玩耍,感情十分亲厚。可后来两人偏偏又是那样敌对的关系……
即便快斗有一天决定坦白,也不应该是在这里,更不应该是出于被迫……
“叔叔。”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迟疑,黑羽快斗起身走到工藤新一身边,“其实……”
“其实是因为,”工藤新一骤然打断了他的话,“怪盗基德,从来没有这么仓促地发过预告函吧。”
他定了定神,接着分析道,“像他这种心思缜密,又行事张扬的怪盗,真要发预告函,早就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了,不是吗?我想,嫌疑人没有提前把预告函送到次郎吉老爷子的面前,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换句话说,今天发预告函,是因为只有今天,他才有这个机会。”
他眸色犀利地挑了挑眉,语气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骄傲,“如果是基德的话,不可能做不到吧?”
“工藤君好像对怪盗基德很熟悉啊。”铃木次郎吉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胸有成竹的工藤新一,“之前你们有过交手吗?”
额……
交手当然是交手过的,问题是……
“说起来,”中森银三突然插话道,“我记得很早之前,基德在钟楼那次行动,就是工藤君帮忙追踪的。”
怪不得他觉得这感觉这么熟悉,中森银三愤愤地怨念着,这个臭小子支使警察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
“咳……对,那之后我就经常关注基德相关的事件。”工藤新一顺水推舟地承认了。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黑羽快斗,对方也正满目缱绻地看着自己。
其实他从来没问过,那次到底是不是基德,也从没问过,快斗到底知不知道那是自己。但他就是知道,并毫无道理地相信快斗也早就猜到了。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用那个暗号,对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炸出来。
“那就太好了!”次郎吉老爷子兴奋地握拳挥舞,激情不减当年,“这个毁了我侄孙周岁宴的可恶家伙,绝对跑不掉了!”
“名侦探现在相信了吗?”
什么?
正跟在众人身后往展馆走去的工藤新一困惑地回头。世界霎时安静了下来,好似陷落进了一片梦幻的海域。寂静的深海下翻滚起涌动的漩涡,无尽的时空凝滞在这螺旋里,连星辰也无法逃脱。
“我对名侦探,一见钟情,经年难忘啊。”
世间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是我念念不忘,叨天之幸,终得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