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无比认真地交待道:“到时候,让他们直接到顶层的天台。”
宫野志保努力压制住心头翻搅的不安,声线微微颤抖,“你想干什么?”
工藤新一没有答话,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腿就跨出了窗外。
“你疯了!”宫野志保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一颗宝石而已,值得你拼什么命?”
“不是宝石。”工藤新一抓住她的手腕,从自己胳膊上缓缓挪开,动作决绝而坚定。
“是人命。”
第35章 受伤
傍晚的天边堆栈起层峦的红云,如夕阳纵火,血染霞光。
工藤新一踩着凸起的窗棂,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楼顶的天台。窗内的宫野志保死死抵住大开的窗户,生怕有丝毫晃动,将上面那个不要命的侦探甩下楼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楼顶,他的鬓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
只能赌一把了。
他咬了咬牙,膝盖微曲着纵身一跃,指尖堪堪攀上天台的边缘,身体悬在白色的墙面上。
“工藤!”下方传来惊惧的低唤。
这具身体果然不如从前好用。
他双脚蹬住墙面,试图将脚尖挤进粗粝的砖缝里,一点点往上挪动着。
这要是五年前,他一蹬就上去了。
好在这座城堡外墙全是参差的石砖,或许是出于某种复古的考虑。这着实帮了工藤新一大忙。
他终于翻上了天台。
“不许动!”
额头正对上一把漆黑的枪。
他举起双手,缓缓起身。眼前持枪的女子一头干练的短发,目光凌厉,与方才温柔哄着孩子的保姆判若两人。
“绫子小姐,是在找怪盗基德吗?”
眉心的枪口抵得更紧了些,“我已经找到了。”
“是吗?”工藤新一轻笑了一声,似乎抵在头上的只是一把发锈的破水管。
“你是指,献祭铃木家的孩子,让怪盗基德死而复生的所谓魔法吗?”
他余光扫过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胖嘟嘟的小脸像红透的苹果,正双眼紧闭地安静睡着,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这样大的动静也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应该是被下药了。
“难道不是吗?”凌厉的眼底掀起一丝癫狂的笑意。
“他第一次消失,消失了八年。八年后,他最后一次作案对象的家里死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葬礼当天,他就重新出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连五官都扭曲了起来,“这难道是一种巧合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的确,只是一场巧合。”
“你胡说!”她大喝一声,随即强迫症似的反复呢喃起来,“这不可能是巧合,只要我杀了这个孩子,只要我带着东西去他过世的地方,只要我完成他们说的那个仪式……”
“那只是场巧合。”工藤新一打断了她,笃定而坚决,“那只是场巧合,因为,怪盗基德根本没有死。”
“不可能!”她持枪的手微微抖动起来,“他们说他被警方击中,掉进了河里!他们亲眼看见的!”
“那只是个假人。”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天台的楼道口,心里计算着还需要拖延的时间。
他实在没有把握在不伤到孩子的情况下控制住她。
早知道还是应该让博士把装备都再做一份的。他摸了摸空空的手腕,无比怀念着那只救人无数的麻醉手表。
这身体也没比江户川柯南好用到哪儿去。
“怪盗基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警方击毙呢?”
“你怎么知道!”她试探地问道,似乎不敢相信,却又无法抗拒这样诱人的真相。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距离六点只有五分钟了,黑羽快斗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的每一次移动都仿佛在他的脑海里敲打出巨大的嗡鸣声。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宝石,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冒用他的身份,更不在乎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现在满心只想着,城堡里或许正有一个危险的嫌疑犯在四处逃窜,而他竟然不在他的身边。
虽然预告的现场是这里,虽然楼上有宫野和毛利小姐她们,虽然安排的警卫刚刚才通报过一切正常……
但他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安心。
早知道根本不应该听他的,守在这里抓什么劳什子模仿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迫近,他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终于再也压制不住,转身往楼上跑去。
不管了,大不了让名侦探骂几句。
他脚程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了顶层的走廊。
瞳孔蓦地缩紧。
原该守在楼道口的警卫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恐惧霎时侵没了神经。他手足无措地奔向休息室,门早已死死锁住。他抬手就打算撬开门锁,只听砰的一声,宫野志保从隔壁的屋里扑了出来,摔倒在地上。
他立即扑上去抓住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新一呢?发生什么事了?”
“工藤。”她浑身轻颤着,眼底一片惊惧,“快去天台!”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远遁的回音,“这里交给你。”
“你……你知道他在哪里?” 她不可置信地开口,声音里夹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是。”工藤新一评估着她此时的心理状态,字斟句酌地开口,“他就在这座城堡里。”
像毒蛇吐露着惑人心智的信子,“你不想找到他吗?”
她的神色倏地迷惘起来,“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只是想救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