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可能睡傻了,只是通过电话的话,他都未必分辨得出黑羽快斗的伪装。
“谢啦!”他抱歉地吐吐舌,眼睛弯弯的,像初升的月牙。
“新一……”黑羽快斗突然倾身,把他圈在座位上,“我也不想听谢谢。”
似要被这灼热的目光烫伤般,工藤新一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嘴里不满地咕哝着,“对不起也不行,谢谢也不行,你怎么这么难……”
一个吻突然覆了上来,所有字句都淹没在了密匝的水声里。
他被桎梏在车内一方狭小的空间,闷热的空气和滚烫的呼吸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细碎的蝉鸣透过玻璃倾吐着夏日的气息。
或许是他的体力又差了一些,或许这个吻实在太过绵长,他的胸腔上下起伏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应该推开他了,工藤新一想。
绵软的手微微抬起,又放弃地落下,指尖无力地滑过白色的皮革,虚握在一起。
可他不想推开。
他想沉沦在这样没顶的情潮里,任由翻涌的海浪拍打着将他吞噬殆尽。
身体诚实地遵循着本能的欲望,舌尖更深的追逐着,交缠在一起,激荡起新一轮更为猛烈的浪潮。
等到黑羽快斗终于轻啄着放开他,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失神地喘息着,嘴唇润泽透亮,脸颊因缺氧而泛起迷醉的潮红。
黑羽快斗并不比他好过多少,湛蓝的眼底满是深沉的欲望,连呼吸都染上了几分灼热的潮湿。
天知道他是耗费了多少自制力才让自己停下来。
一是顾及他的身体,二是,他对自己的意志力其实也没有那么强大的信心,再继续下去,恐怕就停不下来了。
今天的天气并不很热,工藤新一摇下车窗,闭眼任凭清风打在面上,一点点散去两颊的红晕。
清晨的公路安安静静的,行人十分稀少。
黑羽快斗放慢了车速,不疾不徐地行驶在空荡的马路上。朝阳从地平在线升起,橙黄的光线照在车窗玻璃上,泛起粼粼的光。
“到了。”
工藤新一再睁开眼的时候,黑羽快斗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还是……”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吐出暧昧的气息,“新一想让我抱你上去?”
“好啊。”
诶???
已经准备好被推开的黑羽快斗瞬间呆住了,这个走向好像不太符合他的预期。
不不不,应该是完全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期。
工藤新一小猫似的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一丝困倦的沙哑,“我累了,你抱我上去吧。”
看着眼前伸手等着他抱的人,黑羽快斗只觉得心里鼓鼓囊囊的,什么抗拒本能欲擒故纵的钓鱼计划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弯身就将人抱了出来。
“最近好像总觉得很困。”工藤新一懒散地环着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他这些天一天有12个小时都在睡觉,还总觉得睡不醒。
“宫野说是正常的。”黑羽快斗侧身推开车库的楼梯间,往二楼居住区走去,“有几味药有助眠的效果,等以后停药了就好了。”
工藤新一又不满地嘟囔了几声,人却在他怀里埋得更紧。
“新一。”
黑羽快斗站在二楼起居室的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轻声唤起了他的名字。
“嗯?”工藤新一条件反射地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我们这样……像不像结婚啊。”
什么???
工藤新一倏地睁大了眼睛,脸颊烫得冒烟,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听说,在西方,结婚的时候,新郎是要抱着新娘过门坎的。”黑羽快斗还嫌他不够窘迫似的继续补充着细节,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你成天都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工藤新一简直想一个爆栗把黑羽快斗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没用的废料。
而且,要结婚也是你当新娘才对吧!他忿忿不平地想。
那么高超的女装天赋不穿婚纱简直可惜了。
“放我下来。”他推了推黑羽快斗的肩膀,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下来。
“来不及了。”
黑羽快斗轻掂了一下,惹得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将他环得更紧,抬脚跨过了门坎,径直往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的一霎,两人都呆住了。
天花板上挂满了透明的气球,光线已经微弱到无法看清,每一个气球里都放着一朵蓝色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变成卷曲的灰色,蔫蔫地耷拉着花枝。
这是?
工藤新一怔住了,目光错愕地看着这一堆……额,应该怎么说?
浪漫的尸体。
黑羽快斗懊恼地皱了一下眉头,拿衣服的时候慌慌张张塞了就跑,竟然完全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把工藤新一轻轻放到床上,后者的目光却越过了他,愣愣地盯住天花板不放。
“别看了。”他抚上工藤新一的侧脸,试图唤回对方的注意力,“喜欢的话,我再帮你准备新的。”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隐去眼底的湿意,转眸看着他,“是生日的时候……准备的吗?”
“嗯。”
“可是,”他垂下眼睫,语气都染上了几分落寞,“生日已经过了。”
“没关系啊。”他轻柔地拢起垂散在耳边的发丝,“新一喜欢的话,我们补上好不好?”
“愿望也可以补上吗?”他轻笑着抬眸,方才的落寞无迹可寻,反而透着一丝计划得逞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