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怎样回答呢?
当爱已溢满心底,柔情都无处安放。
“让的。”
他倾身吻了上去,清清浅浅的。好似微风拂过阳光,细雨润泽大地,初春的霜雪涓然而化。
半合的书本从座椅上滑落,手机砸在地毯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一辈子都让的。”
黑羽快斗如是说。
然后果断把短信这种极易作弊监督失效的提醒方式换成了通话,不缠着他东拉西扯聊够十五分钟是决不挂断的。
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工藤新一站在卧室门口,没来由地感叹道。
窗边红色的躺椅上坐着他倾心相爱的恋人,月色的余韵在纯白的衣衫上晕染开来,衬着背影静默,平添萧索。
他实在很适合白色。
或许黑羽快斗也看出他对纯白衣衫的偏爱,给他添置的衣服大半都是款式简单的白色。
这实在是一种浪漫的误会。
他只是在白色的月光下,爱上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黑羽快斗向来对他的气息十分敏锐,此刻却始终低垂着头,手里忙碌着什么似的,并没发觉他的靠近。
他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进那簇温柔的月光。
“在看什么?”
一双手突然蒙上了黑羽快斗的眼睛,刚刚还严肃到绷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瞬间翘起。
那一丝清冷也消散了,空气中渗出蜜样的甜来。
“高中的班级群里在组织聚会。”他眨了眨眼,细密的睫毛扫得工藤新一手心发痒,“我正回复呢。”
诶?
工藤新一松开了手,顺势环在黑羽快斗的脖颈上,好奇地抽出手机,只见对话框里躺着半句未写完的话。
【我就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
“你不去吗?”他疑惑地问道。
“不去。”
黑羽快斗转过身,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横在膝弯处,将人径直抱起,横放着揽在身前。
“为什么?”
他只是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工藤新一也没有追问,倚在他怀里翻阅起了群聊里的消息。
看上去快斗的高中同学感情维系得相当好,毕业这么多年,群里依旧十分活跃。
不断上滑的手指突然顿住,有人提起了快斗。
【快斗今年又不来吗?】
【应该是吧。】
所以,他从来都不参加同学聚会吗?
难道是和高中同学关系不好?
不会啊。以快斗的个性,到哪里都应该很受欢迎才是。而且,中森警官的女儿不是应该也在……
等等,这个人的名字……
工藤新一的注意力被新跳出来的昵称吸引住了。
福尔摩斯激推???
真有眼光。
他不禁点开了那个人的头像,果然是一张福尔摩斯带着棒球帽的图片。
“那是白马。”注意到他动作的黑羽快斗探头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轻笑着解释道。
“你们高中也是同学吗?”他都没有听快斗提起过,他实在很少谈论自己的高中生活。
“嗯。”他偏头想了想,似是在回忆那时的场景,半真半假地抱怨着,“那时候真是被他烦得不行。”
想着黑羽快斗晚上和警方斗智斗勇,白天还要面对白马探的围追堵截,工藤新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的高中生活可真是……紧张又刺激。
可是……
工藤新一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不想去同学聚会呢?”
那五年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还是不愿意参加呢?
黑羽快斗嘴角维持着浅浅的弧度,拨弄起他鬓角的碎发,“之前是不想去。至于现在……”
眼里的笑意有些微的凝滞,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我其实已经不太知道要怎么和他们相处了。”
高中时代已经离开太久了,久得他早已记不清那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工藤新一定定看着他,随即眼波一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起来。
“你要发什么?”
黑羽快斗诧异地握住他的手腕,将屏幕翻到自己能看清的角度。
工藤新一的手速很快,一条来自【黑羽快斗】的消息已经发到了不断滚动的群聊中。
【允许带家属吗?】
“你怎么连昵称都没有呀?”工藤新一鼻头嫌弃地轻皱了一下。
本来是有的,黑羽快斗想。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这一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他的神经。
“新一……”
他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拨弄着鬓发的手移到了耳后,指腹在耳廓上暧昧不明地来回摩挲。
“新一想做我的家属吗?”
听到问话的工藤新一佯装不解地抬眸反问道:“我现在不是吗?”
“还是……”他笑意盈盈地环上黑羽快斗的脖颈,眼里跳动着调皮的光彩,“快斗不想认我这个哥哥?”
澄澈的眼底逐渐升腾起汹涌的欲望,连月色都遮断。湛蓝的海域幽深如墨,似要将他吞噬般,卷起巨大的海潮。
“自然是认的。”低哑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夏日的闷湿。
霎时,天旋地转。
工藤新一被打横抱起,赤裸的双脚悬在半空,一荡一荡的。他惊得手下一松,可怜的手机再次重重砸进了地毯。
直到被压进被褥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
慌乱,又有些隐秘的期待。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年轻的情人对这种事总是食髓知味,可因着他身体的缘故,黑羽快斗总会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停下来。
他固然不好受,自己却也早被撩拨得心驰意动,却又羞于开口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