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青子点点头以示响应,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餐盘上,吃了一半的提拉米苏安静地躺在上面,旁边斜插着一根小巧的勺子。
她抬头看向黑羽快斗离开的背影,视线突然有些模糊。
太好了。
她心里没来由地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一遍,再一遍。
他终于回来了。
工藤新一并没有去卫生间,只是趴在走廊的栏杆上透气。要是告诉黑羽快斗自己头晕气闷的话,这个人说不定会直接拉着他回家的。
好不容易才和高中同学聚一次,他可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
“没想到还真给他等到了。”
他诧异地回头,白马探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包厢,正双手环抱着站在他的身后,语带轻佻地打趣道:“我还以为他要当一辈子望夫石了。”
“是白马啊。”他眉目松弛下来,眼尾的笑意轻轻柔柔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空调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他松开手,走到工藤新一身边,小臂搭在栏杆上,端着餐盘的身影在楼下大堂里忙碌地穿梭。
“他看上去好多了。”
“嗯。”工藤新一含糊应了一声,指尖在木色的栏杆上掐起又松开,“那时候……他很糟糕吗?”
“没有。”白马探摇了摇头,如实回道,“还算正常,甚至可以说非常正常……如果忽略他是黑羽快斗的话。”
工藤新一神色黯了黯,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现在想想,这对我倒是一件好事。”
好事?
他不解地转头,只见白马探好似扔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似的,神情愉悦,一派轻松,倒真有几分庆幸的模样。
“跟黑羽快斗和服部平次在一个宿舍生活四年,可能会疯掉的。”白马探无奈地摊手,“你不在的话,大概没人管得住这两人了。”
实际就现在这样他也被骚扰得不轻,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对工藤新一的怀念不比另外两人差多少。
尤其是被服部平次缠着PK比试的时候。
工藤新一脑补了一下黑羽快斗和服部平次三天上桌五天拔剑的画面,扑哧笑了出来。如果成真的话,那大概会是全东大,哦不,全日本最鸡飞狗跳的宿舍了吧。
“多谢。”他偏头看着白马探,心知对方是有意安慰自己。
“我是真心的。”白马探耸耸肩,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
他是真心觉得服部平次很吵,没有工藤新一化的黑羽快斗更吵。
“不止是这个。”他垂眸看着楼下,没有再解释什么。
“那就更不必了。”白马探侧头轻笑,“毕竟我们也是朋友。”
“新一!”
下一秒,他口中的朋友就从包厢里蹦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工藤新一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黏黏腻腻地发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刚好遇到白马,就聊了一会儿。”工藤新一回身侧倚在栏杆上,对着白马探的位置轻笑了笑。
“哦。”黑羽快斗揽住他的肩膀,一副刚刚才发现白马探的样子,眼神里写满了警惕,“你们在聊什么?”
这个假洋鬼子不会又在揭他短吧?
老天爷放过他吧他在名侦探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真的有过吗?)都快让这个同学聚会损没了!
看着满脸戒备的黑羽快斗,白马探突然很想把刚刚的话咽回去,然后再把工藤新一的感谢捡回来。
这人爱谁管谁管吧,离他越远越好!
“哦,没聊什么。”白马探靠在栏杆上,半仰着头,状若随意地说道,“只是刚好跟工藤聊到,某些人上课睡觉,连目的地都没听清楚,就参加了周六的班级活动,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进的是……”
“白马探!!!”黑羽快斗倏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喝止了他这种不骂人但揭短的损友行为。
但一个合格的损友是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住口的。
“海……”
“听说最近福尔摩斯出了一个限量款周边。”黑羽快斗咬咬牙,果断决定破财消灾,“好像挺难抢的。”
“yi……”
“买两个好像还有赠礼。”黑羽快斗继续加码。
“啊。”白马探终于收了声,满意地看着黑羽快斗一脸肉痛的表情,“时间太久,我好像忘了。”
该死!黑羽快斗气得五官都要皱起来了。
他明明是准备买来给名侦探一个惊喜的!限量100份呢,好难抢的!!!
现在他居然要抢四份?这是上天故意考验他手腕的恢复程度吗?
终于成功让黑羽快斗吃瘪的白马探此刻心情颇好,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起来。
这人高中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完全没人治得住,到大学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下可终于有人收了这个妖孽了。
“我先回了。”他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回了包厢。
留下黑羽快斗忐忑而凌乱。
也不知道名侦探猜出来没有?虽然其实怕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他现在看到鱼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但尖叫着跳到一个七岁小女孩身后实在是有点过于丢脸了啊!
这种黑历史还是值得花两个限量款去收买的!!!
“新一……”黑羽快斗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心里盘算着到底怎么编才能这段故事比较有可信度。
“进去吧。”
诶?
工藤新一好似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拉着他的手径直回了包厢。
看脸色……好像也没有生气?
黑羽快斗更加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