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是一楼,平地摔瘸了?”
平静的反问让对方脸色更加不好。
“你管我。”
“对。现在这个家只有我管你了。”
这话说的有点重,本来能擦出火花的空气突然被无形力量抽离,吸进肺里的全是苦涩的味道。
迪妮莎率先低了头。
“行了,钥匙给我吧。”
男人以为被限制行动,登时炸了毛。
“臭丫头我才是你爸,你可别倒反天罡了!”
那圈钥匙转眼便来到她手里,迪妮莎翻上窗台,轻松躲过男人的袭击。
她再不问男人的脚怎么摔的,蹲下.身与张牙舞爪冲来的男人平视。
“行了。有什么货我给你取吧。”
刚刚还愤怒的男人因为这话哑了火。他停下步子,想了想,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去抽屉里掏了一把钱,别别扭扭的开口:“开到那里天都黑了,你也别急着走,找个旅馆住一宿再回来。”
她望着指缝中那一堆皱皱巴巴的戒尼,不太想拿。但看到男人执着的眼神,还是一把将那些钱揣进兜。
“知道了。明天回来对吧。”
迪妮莎翻出窗户,远处是绿油油的草地以及还在各自世界沉沦的病人们。她抬手将指尖的钥匙扣展示给后面看。
“回来给你带酒。”见面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先祝你生日快乐,爸。”
“诶——”
本来还生分的父女关系似乎顷刻就追溯到她小时候。
那时,她骑着男人的脖子注视星空,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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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色箱货开到天空塔时已然天黑,迪妮莎戴着棉线手套,注意窗外倒垂的后视镜,根据指示将车倒进灯火通明的大库。
“倒——倒——倒——好了,停!”
这是一处专做批发零售的工厂,彩钢房占地面积足有3万平米,光门就有八米高,排满货架的商品看起来比超市还要壮观,却只对进货商们开放。
指挥迪妮莎顺利入库的是位蓝帽子的大叔,看到驾驶室下来的是她,满脸浮起疑惑,像在找什么人般又向车内瞅了一眼。
迪妮莎嘭的关上车门,递出副驾驶早已准备好的理货单,顺便解释了一嘴。
“别找了。我替我爸来取货,这两天他腿脚不方便。”
找人的大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老疯子的女儿啊!”
这称呼可不太礼貌。
迪妮莎瞪了他一眼。蓝帽子大叔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因为大家都这么叫他,所以我就……”
“没事。”将责任推给别人是人类的惯用伎俩,无论对面的人憨厚与否,迪妮莎说,“他以后会好的。”
“啊……啊对。”
因为两人不熟,这次对话以尴尬作为收场。
这之后她走进仓库深处,根据头顶垂下来的挂牌分区找到清单上的货品,一箱一箱叠在一起,等到出来时,左臂上已经放了10箱货物。
这举动明显惊住了那位口无遮拦的大叔及四周一众工人,大家都凑上前围观。
“你、你这丫头!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有劲?”
迪妮莎将货物推进箱货深处,出来时看了他一眼,礼貌回应:“你就当是吃金刚长大的吧。”
“哦……金刚啊。改天我也让我小孙子吃吃看。”大叔似懂非懂想要跟风。
一旁年轻的工人看不下去,用手肘碰了碰大叔:“叔,金刚是电影里的角色。”
“啊?”
当年轻的工人嘀嘀咕咕在大叔耳边科普电影剧情时,迪妮莎已经扛着另10箱货物装进车。
“咔哒。”
东西全部买齐,她拉上车厢的门把,确定锁紧后,来到驾驶位利落翻上车。
“东西拿完了,那位叔叔我走了。”
手伸出车窗招呼一句,白色箱货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亮起车灯,头也不回驶入茫茫夜色。
“这丫头还真有个性。”大叔望着远处喃喃自语。
年轻的工人再度看不下去:“叔。那是你说她爸坏话,人家懒得搭理你。”
“啊?”
.
鳞次栉比的高楼如星群般众星拱月围绕天空塔,蜿蜒向上的塔身宛如一条长蛇,不断向天空生长着躯体。
入夜后,风送来清爽。迪妮莎降下一侧车窗,将一只胳膊搭在窗上,单手掌控方向盘,一边侧头感受城市惬意的凉风。
来自天空塔的喧闹即使隔着很远依旧传入耳畔,每一层的观众都在为今晚的比赛加油呐喊。月色将远处那座塔衬得轮廓曲折乌黑,但塔上亮起的细碎光亮又过分的耀眼。
她沿着城市河畔而行,开了很久,却感觉依旧绕不开那座塔。它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天边,想到今晚就要在这座城市停留,索性调转方向盘,将车子开上跨江大桥,朝着那座塔前进。
半小时后,车子顺利来到塔下。这里遍地都是停车位,是竞技场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专门准备的。迪妮莎将货车倒进一处靠近楼梯的车位,熄火后,扶着一侧的栏杆扶手,顺着台阶走上楼。
塔附近的建筑也很有特色,房屋呈阶梯状修建,十几节台阶上横向修建一排错落不齐的房屋,那里有餐馆,有台球社,还有一些刮刮乐店铺。每一家都有一些客人在里面,但这个时间喜欢来这儿的都是一些中年大叔。刮刮乐店铺有好多中年人叼着烟坐在那里看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