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电梯空间终于恢复了正常大小,迪妮莎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叮——”
又是一天的接待工作。晚上,她返回3楼的员工宿舍,在门口踢掉鞋袜。
“呼……”
如果上班3天还有什么适应不了,大概就是穿着高跟鞋在电梯内站一天这件事。但凡换个平底鞋,站个3天3夜都没有问题,但是高跟鞋就……看来能穿高跟鞋战斗的西索,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个狠人。
夜晚寒凉,她关了窗户,将纷至沓来的比赛呐喊拦在外面,又收了早晨晾在这里的衣服。
半夜时分外面下了一场雨,透过上层投映在地面的灯光,她看到因比赛结束而离场的客人,三三两两,有人打起伞,有人则冒雨前行。
绵绵细雨声让人睡意更浓,但尿意让人不得不挣扎着离开温床。竞技场为员工提供的单人宿舍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独立盥洗室这一点不太方便。
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出门,借着走廊安全指示牌的灯光前进,没有吵醒那些感应灯,因为就算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她也能看清楚事物。
来到走廊中段的卫生间,即将触碰门把的那刻,里面传出的异响令她停住动作。接连被伊尔迷神出鬼没的十八种姿势吓到,她最近的精神状态都清爽了不少。
站在门外听了一阵,迪妮莎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不是伊尔迷,对方不会发出这么明显的响声引起人的注意。
可她依旧不太愉快的挑起眉,因为里面的异响,作为一个经历过的过来人是不会听错的。
气息不稳的卫生间传出男人嚣张的笑:“这种位置偏僻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底层人员聚居地,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是吗?你还真是癖好特殊。”女人的媚音隔着门都快抵挡不住,“既然我都冒着随时被发现的风险这么配合你了,那下个月的组长岗位竞选,你可要帮我向人事调动部的经理好好美言几句。”
这样的对话,让迪妮莎明白,里面的偷.情就是一场权色的交易。
走廊冷风嗖嗖,露在外的脚踝像浸入了冰里,一寸寸的往上凉。迪妮莎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也不想因为尴尬就委屈自己成全俩脸都不要的人。
手指触上门把,她面无表情的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发现的人来了。”
大概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不怕尴尬闯进来,男女愣了一下,女人更是缩在男人怀里,遮挡住脸。
“你……你……”
冷色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男人看清了迪妮莎的脸,本还愤怒的脸浮现奇异的笑。
“原来也是一只熬不住寂寞的羔羊。”肥硕宽大的脸如凝固的猪油那般腻人,“要一起来吗?”
她头也没回的进入卫生间:“来你.妈。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一只猪和一个下水管来场浪漫的邂逅。”
“你!”
狰狞的怒意出现在男人的脸上:“我想你还没搞清楚我是谁——”
又来了。
天空塔各楼层选手统一印发并代代传承的台词,听的让人耳朵起茧。
“我可是120层的屠夫埃默瑞……”
“嗯……120层是吗……”
她抠抠耳朵里的茧子,遗憾的是,昨天上班时那里就已经掏干净了。
“哼!现在知道怕了?只要乖乖的加入我们,我可能还大人有大量的……”
剩下的粪被壮汉咽了回去,刺骨的寒意伴随可怖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面前体型娇小的女孩此时如同一座雄伟的高山。她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绿光,就像蛇类凝视着猎物,随时会张开蓄满毒液的獠牙。
在这样恐怖未知的力量下,壮汉感觉自己简直渺小如一只老鼠。
会死的。
细密的冷汗渗出脑门。
绝对会死的。
翕动着嘴唇,男人汗如雨下。
只要对方动一动手指……
“怕了?”
从冰天雪地瞬间返回现实,瞳孔已经缩成芝麻的壮汉点头如捣蒜。
“滚。”
“好、好的!”
200层在天空竞技场就是个分水岭,对于下面那些苦苦挣扎依旧悟不到念能力门槛的人,用念来解决此刻的情况,是最优方案。
感受血脉压制的力量吧,凡人。
迪妮莎打了个哈欠,走进独立的卫生间。
1分钟后,她按下冲水键,走出门时,外面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了人影。
很好,空气都莫名清新了。
她穿着拖鞋返回房间。
.
后半夜雨水下的大了,她将被子盖过头顶,越聚越多的暖意让梦境变得脱离了掌控。
她一会儿在舒适的云朵中飘,一会儿梦到潺潺流动的溪水,鹅卵石在月色下泛着水光。
劲爆的鼓点声逼近,从树林转身,眼前骤然出现天花板低矮的压抑空间。晃动的光线令人眼花缭乱,舞池中扭动着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她的脑子有些不清醒,走起路平衡感也失调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醉酒的人在努力沿着地缝走直线,却失败走出了S弯。
光线晦暗的地方就像颠倒层叠的迷宫,她找不到出口。失去平衡的身体就像游走在泥潭,每一步都沉如千斤,控制不住向不同方向栽倒,又被及时收脚稳住。
她的步子不知不觉越走越偏,穿过布局复杂的沙发椅,穿过一个个疯闹的人群,步子停顿的瞬间,一张脸撞入被醉意晕染的双眼。
那是一张冷白缺乏情感的脸孔,漂亮的五官似经过顶级匠人之手,借由工具精雕细琢、细细打磨,最终必然呈现在世界殿堂级的展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