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正好来查房看到这一幕,马修又强迫自己端端正正的坐起来,就像遇到了班主任一样怕他责怪。
没想到医生问了几个问题也开始坐下来看这最后十分钟。
心虚的德布劳内一家还以为会被医生批评不知轻重,都这样了还看这么刺激的,看来他见得多了,来这住院的大多是运动员,谁能不关心自己的主队呢,何况还有自己的家人在场上。
接下来就到了臭名昭著的消磨时间阶段。
没想到姆巴佩犯规后非但没有停下脚下动作,还抱着球跑,查德利在后面追了他十来米,最后气的推了他一把,姆巴佩随即倒地才把球让出来,这时法国人已经防守到位了,虽然姆巴佩阻止对方快发吃到了一张黄牌,那这一举动也差点引起双方冲突。
此消彼长,运气还是偏向了法国人,直到最后一秒,阿扎尔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射门一直被化解,凯文也发挥了大力但没有出奇迹的狂轰滥炸,始终没有再把比分扳平的机会。
比利时队对于失利耿耿于怀,赛后指责法国队胜之不武。阿扎尔怒摔水杯,罕见的流着泪哭诉:“宁愿和比利时队一起输球,也不想用法国队的方式取得胜利!”
库尔图瓦也气的拒绝采访,一边摆手一边说着反足球,反足球这样严重的词汇来抨击法国队的胜利。
他们输的憋屈。
病房里的马修手紧紧地攥住床单,趁医生没走,心情急切的问他:“约翰逊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想踢球。”
约翰逊医生是一个运动医学心脏外科的博士,他也是一个球迷,看到比利时输了,有点愤愤不平。他手里拿着马修的病历本,对他说:“要是早知道法国队这么踢球,我昨天就让你出院了,不过,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为了你的健康,还是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还有,我今天也不是例行公事,有几个问题想要跟你们沟通一下。”
“您说,只要我能重返赛场,什么样的治疗我都能接受。”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你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不愧是年轻的身体,出院以后正常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但想要踢球,踢英超,踢国际比赛,可能要做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重大决定?”一家人紧张的看向约翰逊医生。
“换心脏吗?”马修沉不住气,问了一个让大家都紧张的问题。
“不不不,没那么严重。”约翰逊医生笑着摆摆手,“一个手术而已。”
一家人稍微舒了一口气,心想:约翰逊医生看着年龄不小怎么还这么调皮。
“不过只要是手术都有风险的,因为你是运动员,评估会很严格,稍后我会和专家会诊,再和你们详谈。”约翰逊医生恢复了严肃的语气。
约翰逊医生离开后,马修一家人面沉如水。多事之秋,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那边比赛结束了,凯文独自一人坐在更衣室里,汗水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回想起比赛中的种种,心中充满了自责。他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没有带领球队取得胜利。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懊恼不已。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阿扎尔打来的,一定是催他上车。他有点失望,也有点担心,马修今天怎么样了,看了这场比赛一定很扎心,本来他心脏就不好,唉,想到这,他抑制不住的抖动着肩膀。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他余光看见后又赶紧抬手抹去了眼泪,拎起了球包。
阿扎尔给他打电话他没接,阿扎尔就知道他一定还在更衣室里封闭自己,最近能躲的清静地儿都被他找遍了,刚才喧哗的更衣室里不见他,这会人都走了,他一定在这独自伤心难过呢。
“凯文。”阿扎尔走过去,把他往怀里拽,抬手抱住,贴在他耳畔说:“已经这样了,我允许你难过,但是不允许你自责。”
“埋怨行吗?队长。”凯文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总是这么直接。”阿扎尔松开手,想锤他一下又没舍得。
“该骂的刚才都骂了,你不在,要不你上车我再骂一遍?”阿扎尔拉着他往外走,“走吧,就等你了,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吧。”
“我不在,谁知道你骂我了没?唉,我从不让人说我,不过,这场就算你骂我我也绝不反驳。”
“我骂你干嘛啊?要不是你,我们得输丢了底裤,妈的,法国人太不要脸了,下次再遇到他们,不用给我,不对,不用给亨利老哥留面子!”
医院里,马修焦急地等待着约翰逊医生的会诊结果,但他又害怕结果很快就来,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凯文说。
万一手术,必须要告诉凯文一声,那会不会影响他下一场比赛?不告诉他他一定会生气,自己答应过他不会再瞒着他,不会只报喜不报忧的。
万一不能手术,就意味着评估不达标,那自己的足球生涯可能就此断送了。
马修心里没了主意,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他在病房里踱来踱去,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凯文,手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抖。
马修:“喂,哥……”
凯文:“马修,你在做什么?今天感觉怎么样?”
马修:“我不太好。”
凯文:“啊?怎么了?”凯文在车上吓的眼睛都瞪大了。
马修赶紧改口:“噢,不是,你误会了,我没事,还是输液监测什么的。”
马修说完就忍不住要哭,因为他现在心疼的不行,是情绪上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