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见她冷得抖了一下,他就知道,她指定是昨夜又踢了被子,有些着凉
旧尘山谷的冬日最喜下雪,云雾也比以往更加浓郁
宫晴雪只觉得冷,又有些困,吃过早膳之后便又回去睡了回笼觉
直到晌午,突然感觉到头晕,心里还犯恶心,原以为只是睡久了,睡晕了
却不成想,刚要起床去喝点水,动一下浑身骨头都好似要断了似的,还止不住发抖,感觉也是冷得很
偌大的屋子对她来说,好似在缩小,手中的杯子好似千斤坠一般重的很,可那明明只是一个空茶杯啊
屋外也是雨中带雪,冷风吹得格外的冷,宫远徵和宫尚角坐在屋中案桌前,喝着茶商议着外出所要用的东西
宫尚角看了眼窗外的风景,皱眉疑惑:“今日怎的这么赖床?”
想着以往这个时候,即使再冷,她也会来陪着他们,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宫远徵轻笑:“许是昨夜那口酒,还没缓过劲来!”
宫尚角捻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道:“也快晌午了,去叫她……”
话还未说完,从门外进来一个侍女,神色显得格外慌张不已,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角徵两宫不喜人多,仅有的几个侍女也是负责照顾宫晴雪起居用的
侍女们也是知道这两宫之主的秉性,鲜少会主动在他们眼前出现
侍女在外面听过不少关于宫远徵和宫尚角之间的传闻,心中也是害怕的,努力镇静上前拱手道:“公子,徵公子,雪小姐她无故发热,身子烫的很,公子……”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眼前两个身影呼啸而过,反应过来转头看时,门口也只留下一片被风吹起的衣角
房间离得很近,两人动作快得很,金复只看见身后过去了两个黑影,便也一同跟了过去、
进屋之后,只见榻上之人浑身裹着棉被,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宫尚角抚上她露在外面的额头
宫远徵将手伸进被窝里,里面的温度让他一个男子都有些不适应,好似里面放了一个暖炉,温度高得吓人
在碰到她手的那一刹那,她手的温度确是更高,他将那滚烫的手拉出来时,两人发现她那原本白皙娇嫩的手,如今却红的想要滴血一般
宫远徵看着她身上厚重的被褥,直直朝着伺候的侍女骂道:“她烧得这样厉害,为何现在才发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侍女们不知所措,只得跪在一旁,不敢吭声、
榻上之人被烧得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人在说话,睁眼朦胧,看不清身前之人是谁,但知道在角宫之中,不是宫远徵就是宫尚角
难受的不想睁眼,嘴里喃喃细语:“哥哥…难受……”
宫尚角见她难受得直掉眼泪,一把将被子掀开,不由分说将人用毯子裹着,抱在怀里道:“先去医馆,回来再说之后的事!”
说罢便抱着人往外走
他似乎忘记了,宫远徵就是大夫啊,还是徵宫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宫远徵也是想着药物都在医馆,先去哪儿也在理,随后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侍女,径直越过她们而去
外面凉,宫晴雪只觉得更冷,止不住的往人怀里钻
宫尚角看着抖得不成样子的人,心里心疼的很,听她直叫难受,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前往医馆
进入医馆内间,将人放至软榻上,又拿出被褥将人盖好,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宫远徵也紧随其后,蹲下身来给她诊脉,过了良久他写下一道药方,让小厮去按方抓药,熬好再送过来
说了病症,也好让宫尚角放心:“哥,小雪是感染了较严重的风寒,许是昨夜风大,踢了被子所导致!不用担心!”
宫尚角:“风寒?怎么会如此严重!”
宫远徵说:“小雪本就体质阴寒,外加昨夜气温突然骤降,定是屋内炉火未及时添加炭火,清晨出门又吹了冷风,所以才会如此!”
宫尚角听了眉头紧蹙,将站在门外的金复叫了进来问:“昨夜当值的是谁?”
金复拱手道:“是一个叫阿香的侍女,已经派人去找了!”
宫尚角转头看着宫晴雪那张苍白的脸,拉起那滚烫的手,放在手心,淡淡道:“我留下她们,本就是负责照拂阿雪,若他们连这点都做不好,还留着做什么!”
金复听闻,立刻明白他其中意思:“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金复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敷衍了事,这也是宫尚角最看重他的一点
榻上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睁眼就只看到宫尚角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
宫晴雪有气无力的想要坐起,她只需轻微一动,就惊醒了宫尚角
见她动作连忙将人扶起:“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晴雪也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即使身上很痛,但却为了不想哥哥担心而撒谎摇了摇头说:“哥哥,我没什么的!只是感觉有些冷罢了!”
宫尚角听着,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烫,见她难受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想来要暖和很多:“小雪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哥哥才知道!”
,!
她轻微点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过了良久,宫远徵端了一碗药从门外走来,一向怕苦的宫晴雪看了只想跑,假装坐起身来,抓住机会就往一边爬走
却在抬头见被拿药的宫远徵挡住去路,往回走又是宫尚角,主打一个无路可走
看她有力气爬来爬去,想来应该也是恢复了一些力气,但不多
她见逃不掉,只好坐在床榻中间,看着喂在嘴边的药,就是不喝
宫尚角见状,严肃的叫了声她的全名:“宫晴雪!!”
宫尚角很少叫她全名,一般叫时要不就是她犯错时,要不就是她不听话,要教训她时,所以宫晴雪一旦听见宫尚角这样叫她,立马就会乖乖坐好,让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随后他又说了声:“喝药!!”
宫晴雪立马听话自己乖乖把药喝完,尽管它很苦,但憋着一口气喝完就好了
宫远徵见她吃苦的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糖,塞进她嘴里以此缓解苦味
喝完药,怕冷的人立马钻进被窝,回到那温暖的地方
金复进屋,拱手道:“公子,执刃有事找!”
宫远徵:“哥,你有事就去忙吧,这儿有我在,没事的!”
宫尚角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执刃那里:“好好照顾她,也照顾好自己!”
说罢便同着金复,去往羽宫
宫远徵看着她关心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难受,哪里还顾得到饿还是不饿
宫远徵也是猜到了,但不吃东西光喝药可是不行,知道她吃不下,就给她准备了她爱吃的银耳汤
再怎么说,也总比不吃东西要来得好些,看她虚弱的情况,夜间恐怕还要发一次烧,身边也是不能没有人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夜间十分,宫晴雪真的开始发烧
温度也是高的吓人,他想了各种办法给她降温,洗冷水断然不可能,只怕会增强她的阴寒之气
看她发高烧,还在发抖嘴里喊着冷,又在喊着痛,整个人卷缩在一起,难受得直掉眼泪,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宫远徵给她吃了一种药,很快将体温降了下去,又将人抱在怀里,想要给她一丝心理上的安慰
宫晴雪直直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的往人怀里钻,薄薄的身子 还真被她给钻了进去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宫远徵才敢放心大胆的拥抱着她
深切的感受着她身上所带来的体温,虽说是隔着衣物,但却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身姿
一旦抱住,就舍不得再次放手
她转而又抱着他的腰,越收越紧,滚烫的呼吸洒在脖颈锁骨处,她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抱住了树,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上
他也没有丝毫嫌弃,反倒还抚着她的头,细细安慰
看似风平浪静,平静安抚,但红的快滴血的双耳,已经深深出卖了他
身后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床单,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看着身上抱他的人,不敢有丝毫动作,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他能拿她怎么办才好
无论如何,也要再等等,哥哥说过,心机吃不了热豆腐,总要她心甘情愿才好
若她身边出现其他男子怎么办?杀了就好,总之她只能是他的
等到时机一到,他就会去和宫尚角提亲,成年弱冠之日,就是他迎娶她之时
想到这里,他就很是开心,深深一吻落在额头、
不该亲她的,有了一次接触,就总感觉怎样都不够、得出去清醒清醒才好
那一晚,宫远徵一直在照顾她,都没怎么好好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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