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盒子上写的是“人造信息素”而不是抑制剂。
季时屿又翻了一遍,柜子里确实只有这一盒“人造信息素”。
望着盒子,季时屿心重重一跳,太阳穴突突的,他拿出盒子,发现盒子下面垫着两张纸,他本不想多看,但是那熟悉的字迹一下闯入眼帘,
扫了眼,季时屿拿起“人造信息素”转身走了。
火烧火燎就是漆望现在的状态,自从腺体受损后,每一次发情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折磨,不管是注射抑制剂还是人造信息素,他都要难受很久。
等一下,人造信息素在抽屉里,抽屉里还有……
漆望想到什么,挣扎着起身,
“咚——”
季时屿出来,就看到漆望身体斜斜搭在沙发边,下一秒摔到地毯上。
季时屿大步踏过去抱起他,
“漆望,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季时屿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凝重,但是漆望昏昏沉沉的,没发现,只是睁开眼睛模糊看到熟悉的蓝白图案,点点头,“是…的。”
季时屿捏紧盒子,人造信息素他虽然没用过,但是他很熟悉,认识的人中有注射的,那人是对抑制剂过敏,还是个独身主义,只能注射人造信息素。
人造信息素最多只能注射四个月,超量会形成依耐性、上瘾,时间长了产生抗性,一旦产生抗性,只能更换匹配度更高的人造信息素,而换信息素就像洗去身上烙入灵魂的印记,痛苦程度堪比挖肉削骨,撑过去的寥寥无几。
而且匹配度最高就是一百,当有一天对匹配度一百的信息素也产生抗性时,就只剩等死,有些人甚至等不到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早在第一轮注射的时候就死了。
正规医院最多只会给病人拿四支人造信息素,季时屿只在抽屉里看到这一支,要么这是漆望第一次注射,要么这是第四支了,相比第一种猜测,季时屿觉得是第二种,需要注射人造信息素的人,手里的人造信息素只会多,不会少。
漆望等了好久,没等到那阵熟悉的冰凉感,抬眼一看,季时屿正蹲在沙发边,拧眉看手上的人造信息素。
漆望滚烫模糊的脑子霎时像是灌入薄荷水似的,整个颅腔都凉透了。
“我……这是……”
漆望坐起,想解释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
他脸上有一种不健康的殷红,刚才还在喘息,此时连呼吸都不敢了。
季时屿捏着扁扁的盒子,对上漆望湿漉漉的头发和下垂的可怜兮兮的眼睛,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
叹息一声,季时屿把人造信息素丢开,坐到沙发上,将漆望抱坐到自己大腿上,揭开他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指尖在他布满疤痕的腺体上摩挲。
“可以吗?”
季时屿声音微哑,眸色不知何时变得深沉。
他易感期,漆望发情期,客厅挤满浓郁的混合的信息素。
漆望清醒的脑子又变成一团浆糊,眼神空茫,仰头去追寻季时屿的嘴唇。
“嗯……”
得到他回应,季时屿低头咬在隆起的小小弧度上,霎时,漆望整个人宛如雷击了一般,表情空白,颤抖着身体软绵绵往后倒去。
季时屿像中世纪血族吸血一样覆在他身上,咬了三十几秒,季时屿松开那块软肉,吻密密落下,从漆望后脖颈沿着脖子吻到喉结,
漆望胸膛剧烈起伏,身体一抖,眼泪从眼角滑落,
空气中又多了腥咸的味道。
季时屿吻了吻漆望的唇角,问,“好点了吗?”
漆望抬手搂住季时屿的脖子,睁开水蒙蒙的眼睛问,“你要吗?”
季时屿和他对视,漆望无辜看他,手往下。
卫生间稀里哗啦的水声,季时屿和漆望站在洗漱台前,清水流过指缝,带走白色泡沫。
季时屿从镜子漆望,漆望低着头。
“现在能给我解释‘人造信息素’的事了吗?还有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漆望抬眼看季时屿,季时屿表情很严肃。
“出去说。”
漆望将上个月许塬为他做检查的报告找出来给季时屿。
“腺体受损、生殖腔萎缩、生育困难。”
漆望三两句将自己情况说完,往沙发上一坐,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随意。
鲜花和礼物还放在茶几上,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礼物还没有拆,漆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季时屿仔细看检查报告,一张一张翻过,不言不语,只是神情越发严肃。
漆望听着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垂在腿两侧的手攥紧,嘴唇抿直,脊背紧绷。
“别看了,”漆望手按在季时屿翻动报告的手上,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一句话说得那么艰难,“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季时屿……我们别……”
别分手好吗?
可是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
漆望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你……你还追我吗?”
我都没有等到你说喜欢就结束了吗?
漆望坦诚的时候说得一腔孤勇,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时光回流,按住翻找报告的手,捂住巴巴说话的嘴。
季时屿侧头,看漆望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表情可怜巴巴的,原本就心疼,现在更是心软得恨不得将他捧到手心护着。
“你说什么呢,肯定追啊,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身体还有没有其他方面问题,有就及时就医,避免落下什么病根。”
将漆望搂过来抱住,“明天早上我们再去一趟医院,我要和许医生仔细了解一下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