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位是左右轮换的,一周换一次,季时屿有时坐在窗边,有时坐在中间,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坐到后面,可能是和谁换位置了。
成绩好、人品好、长得好看,英语和语文作文经常在年级里传播,甚至传到高二高一,认识他的人很多,喜欢他的人也多。
漆望看到几次有人偷偷往他桌子里塞东西,偶尔还有人往他桌上放奶茶水果之类零食,大胆的甚至现场和他表白,零食他不收,现场表白不答应,但是塞到他桌子里的情书被他带走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他会在篮球场上打篮球,运动会跑三千米,和班里女生一起跳啦啦操,做一些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不骄不躁,和谁都能玩到一起,老师赞扬,同学喜欢。
漆望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他。
那时学校里传他要考北城最好的大学,漆望成绩下滑厉害,如果再滑下去,高考结束,他和季时屿就走向两条再不相交的道路。
改变就是一瞬间的,漆望也忘记是哪次考试,他的名字出现在季时屿下面,中间隔着两个人。
老师问他愿不愿意进特优班,漆望拒绝了,远一点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太近了,就有些冒昧的。
高考结束前没有一个人知道季时屿要出国,或者和他玩得最好的几个人知道,那时学校里流传的季时屿要考北城最好的大学的消息越传越真,许多人把那所高校列为目标。
高考成绩出来,他们那一届是学校办校以来分数超那所学校录取分数线人数最多的。
那时大家才知道季时屿没参加高考,而是早就申请国外学校。
他本可以在高三下学期就不用再来学校,可他还是来了,他陪着那些把他当做目标的人走完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小段。
最后报考志愿的时候,漆望报考了北城大学。
高考结束,他成年了,他想挣钱,签约了经纪公司,成了一名歌手。
人生兜兜转转,他和季时屿在分开第八年冬再见。
“你不能搞乱我喜欢你的顺序,我是先喜欢你,然后你后来再对我好的。”
漆望一本正经解释,季时屿蓦然笑了,“是是是,你说的没错,那我对你好一点,你再多喜欢我一点。”
“唔,已经很喜欢你了,再多也没了。”
漆望摆手,从意识到喜欢上季时屿开始,他就将全部喜欢投注到他身上,哪怕那时是无望的。
季时屿静默两秒,眼神明亮柔和的看漆望。
“喜欢九月吗?”
漆望看他,情话顺口就来,“喜欢啊,有你的话,哪个月份都喜欢。”
两人在山上待到除了光污染严重的地方,其余地方都变得黑漆漆的,这才下山。
第二天早上,漆望神清气爽出现在公司。
“我新歌写出来了,叫《第八年冬》,你们听听怎么样。”
漆望打开手机,点开作曲软件,然后坐在椅子上得意翘脚。
宋曲,也就是团队里编曲老师,他手指跟着旋律转动,哼着漆望给的歌词,一曲完,笑着说,“果然是我们心急了,确实比淘汰那首要精良不少。”
漆望笑眯眯的,他心情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昂扬向上的,下午花了一个小时将新歌录好,专辑的事就让团队费心。
他得去赚出专辑的钱了。
电影宣传,商务代言,广告拍摄,线下参加活动,等忙完再歇下来时,《戏生》上映了。
《戏生》不是什么大制作,总结某些媒体评论,这只是个作坊搞出来的三流作品,不过因为漆望加入为其添加了许多舆论喧嚣,并没有什么人期待它能有多好看,只不过又是一部流量加入,粉丝自嗨的作品。
漆望已经习惯网上风风雨雨,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不过季时屿云包场三十场电影的事,他下班问了句。
“怎么包了那么多场?”
漆望工作室和后援团那边也包了场请粉丝看,但没有季时屿包的多。
“我只包了五场,其他都是亲友团支持。”
“什么亲友团?”
“我妈,我继父,季时竹,沈玉,我父亲,许知放,张未扬他们。”
“……”
漆望听着越来越多的称呼名字,心脏骤停了一瞬,“他……他……他们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猜到了。”
季时屿不是张扬的人,能在网上大张旗鼓说追人,那肯定是喜欢惨了,不管追到没有,大家都乐于为他的感情助力。
漆望摸摸头,他怎么觉得昏昏的,难道是被“惊喜”冲昏了头?
“我买了两张票,吃完晚饭去看电影。”
季时屿太淡定了,淡定得漆望想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大惊小怪。
“那……他们有问什么?或者说什么吗?”漆望试探问。
他不在乎别人,可是季时屿母亲陆黎他不能不在意。
他见过陆黎,是位优雅中又有些英姿飒爽的Omega,以前来给季时屿开家长会,漆望碰到过两次。
季时屿出国部分原因就是陆黎。
“我妈在巴塞罗那,一时回不来,问你喜欢什么礼物,她给你邮寄。”
“至于其他人,他们能说什么?”
季时屿都高调示爱的,大家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还能说什么。
陆黎就更不用说了,漆望简直长在她审美点上,每次和季时屿联系上,都让季时屿请漆望去西班牙玩。
“不要了,我没什么喜欢的。”漆望连忙拒绝,
他都没送陆黎什么东西,陆黎先送他了,而且是从西班牙寄来,他听着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