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敲钉子的动静停止了。
这事真他妈够邪门的!童洛咽了咽口水,发现喉咙干涩,吞咽的动作使得喉咙发紧刺痛。他又多咽了一下,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又从储物间搬出梯子展开,爬上去观察这个黑洞。
洞还是太小了,怎么看都是黑色的。他伸手触碰,手心全是水泥的碎屑。
爬下梯子仰头看天花板,童洛低头看向一边的制服,决定第一个就去楼上309探一探!
3栋,钟敬炀在拍皮球的声音中醒来。他想起了陈哥的孩子方方,那是个活泼的六岁小男孩,拥有许多玩具,包括一颗足球——足球并不是他玩具堆里的特殊存在,“钟敬炀”的记忆里去陈哥家坐过几次,甚至吃过饭,都没有见到方方多沉迷皮球,他总是这一样玩一下,那一样再玩一下。
鬼,会是方方吗?
陈哥的妻子似乎也有些异常,陈嫂子也会是鬼吗?
白天下午他回公司上班,找机会试探了陈哥好几次,没探出线索来。在陈哥的讲述中,家里一切正常。即使最近忙碌工作不回家,陈哥还是很关心家中妻儿,一天两个电话一个视频。试探陈哥无用,钟敬炀决定将注意力放到407陈哥家,想办法以安全的方式跟陈嫂子和方方打交道。
“咚咚咚!咚咚!”皮球在地板上来回弹跳,声音在几层楼间来回传递,让人分辨不出是来自那一楼,哪户人家,但407嫌疑很大。想了又想,钟敬炀终究下定决心,拿出新买的手机用新的手机卡拨打了陈哥家的座机。
“嘟、嘟、嘟……”他不挂断,盯着按了扩音的手机。
“嘟、嘟、滋——”电话被接通了。
“滋……滋滋……”没有人说话,双方都没开口。
钟敬炀不可能开口,他只凝视着手机,努力从滋啦啦的电流声中辨别,背景音里是否有拍皮球的声音。
这是他做出的一个大胆冒险又直白的动作,顺利的话会有惊人的回报。
“滋……滋……滋……”钟敬炀捕捉到了一声“咚!”,在电流声中突兀响起,击中他的心脏。
真的有!
来不及欣喜,钟敬炀想要再捕捉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谁……啊……”
声音听不出男女老幼,粗粝得像石头在玻璃上刮,卷着阴寒森冷的气息刺进钟敬炀的耳朵里。
毫不犹豫的,他将电话挂断。按挂断键的时候触碰到手机,他被手机键盘的冰块般的寒意刺到,当机立断将手机关机,再将电池、电话卡拆出来,电话卡被他用烟灰缸砸烂,随后冲进马桶里。新买手机也被他用菜刀剁了几下。
打开窗户,夏夜的晚风应该也是温热的,但钟敬炀总觉得其中夹着让人不适的冷意。他用力将手机往外丢,再走到另一边的阳台用同样的力道将电池甩出去。
他快速将东西处理干净,关上阳台门的时候手才迟钝地抖了一下。
破败的手机在寂静的夜晚落地,砸出一声脆响,保安亭的值班保安正在打盹,被这一声惊醒。王叔环顾一圈,嘀咕着:“哪个王八蛋夜晚往外抛物,还好没砸到人。”
草地上,手机零件七零八落,被菜刀剁成两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显示有来电。
“叮铃铃……”手机铃声急促响起,带着滋啦滋啦的接触不良电流声。
第420章
手机径直响了很久,难以想象一个没有电池没有电话卡,还被暴力破坏过的手机还能接到来电。
手机躺着的那块草地染上冬日的寒霜,在微薄的路灯光下迅速凝结出厚厚的冷霜。
没有人接听这通来自异界的神秘来电,于是来电主人很不客气地自行接通了。
破碎的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如果钟敬炀在这里的话,就能听见一声熟悉的粗粝问候:“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那道声音恼怒地“哼”了一声,伴随着背景音里皮球的咚咚咚声,电话挂断了。
屏幕暗下来。
客厅里,钟敬炀忽然一阵心悸,无端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看向窗外,那是他丢弃手机的方向。
一大早,钟敬炀就准备出门了。他请了假,打算今天到方方的学校去一趟。
来到小区门口,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小区门口,白姜坐在花坛边上慢悠悠咬面包,眼睛观察着出小区的人。她不仅在看出门的人穿的鞋子,也在观察对方走路的姿势,脚步的节奏。
昨晚她听得入迷差点翻车,好在勉强总结出脚步声的规律,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走路的大概姿势。
每个人走路的姿势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她相信就算变成了鬼也不会改变这一点。
她早早下楼守在小区门口,好在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又因为是老校区所以内里没有停车场,住户要出门只能步行从小区门口经过,这给了她机会。
她先看见一个男人夹着公文包出来,那人走路很快,眼下两团青黑昭示着他昨夜睡得不好。
掠过男人,白姜继续看向小区内,等着下一个名单内的女住户出来。
一丝怪异感缠绕上心头,让白姜有些不安,她本能地回头看。
那男人即将走过马路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去,照理说,男人穿的是皮鞋,本不该引起她的注意,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脚上,那双黑色的皮鞋被擦得锃光瓦亮,看着没什么不对。直到他上车了,公交车关上门往前驶去,白姜仍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