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上前推门,直接进去了。
进门后,他看见的是杂草丛生的庭院,挂满蜘蛛网的檐角。
推开一扇又一扇布满灰尘的门,祝重水在飞尘中查找典典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着急之中,他没有发现从他踏进这扇门开始,白天与黑夜就此分割。
处于夜晚的大院亮着许多红灯笼,那灯笼也同样破败,莹莹红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典典?典典你在哪里?”祝重水到处找寻未婚妻的身影。
“我在这儿。”典典有些发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祝重水一个激灵回头,就看见典典衣服脏乱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的正是他梦中的那件红嫁衣。
霎那间,昨夜美梦与此刻交织,陷入爱河的祝重水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反而认定一个事实:现在是自己跟典典结婚的日子!
他惊喜地朝典典走过去:“我在找你,你怎么不等等我。”
典典像梦境中那般朝他仰头笑,脸上的胭脂红艳艳的。
“我也在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啊,来,跟我来,我们拜堂成亲。”
典典牵过祝重水的手,领着他往屋里走去。
祝重水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换了一副同样鲜红的婚服,于是成亲的喜悦满溢而出,让他的脸上全是笑容。
这一次踏进堂屋,里面已经不是刚才他进入找人时看到的那样破旧,俨然是一副装饰得当的喜堂模样。
“来,我们拜堂。”典典再次说道,将一块红盖头递给祝重水,示意对方给她盖上。
紧张、激动、期待……没想到他这就要成亲了!
祝重水心中感慨万千,披红盖头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红盖头披下,典典浓妆艳抹的美丽面庞也被覆进阴影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一起念,最后头碰头拜下。
院子外面有一个老太太背着手慢悠悠走过,她看见大门敞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睛露出恐惧,随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等将那座废弃的院子抛在身后,老太太才捂着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嘀咕着:“奇了怪了,门怎么开了……吓人哦……”
她走回家,将家里的几个小辈喊过来,严厉地问有没有哪个去开巷尾那个院子的门了?
孩子们一个个异口同声,摇头说“没有!”
老太太锋利的视线从小辈身上一个个扫过去:“不要骗我,我要生气的。”
“奶,真没开,我们都听话着呢,没靠近那院子。”大孙女声音脆脆的。
“是啊是啊,奶你放心吧,我们都不会去的。”
大人们揍人可疼了,这几个孩子都被揍过,记性好着呢!
老太太这才安心,挥手让他们去玩吧!
几个小孩一哄而散。
等到了外头榕树下,孩子们开始捡石头玩儿,一个小孩问:“会不会是前头巷子小八他们开的呀?”
“对啊对啊,我们可没开呢!”
大孙女说:“反正我们没去,你们也别去知道吗?那个院子吃人呢,进去就出不来啦!”
“那应该不是小八他们开的,刚才我还看见他们呢,一个没少。”
小孩们玩闹着,十几分钟后大孙女追着妹妹来到巷尾,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扇旧门关得严严实实,并不像奶奶说的那样开了一条缝。
不过大孙女不敢多看,也许是大人对她耳提面命多年,她本能排斥关注那个院子。
大孙女跑远了,徒留那座院子安静地伫立在原地,像被时空分割开来。
十几公里之外,钟敬炀跟网恋对象聊得你来我往,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心灵伴侣,没有人比甜橙更了解自己,他们的心灵是如此契合,完美得像是用泥巴对着捏造的一样。
但在聊天的间隙,某一刻他会觉得有些茫然空虚,明明前一刻他和甜橙心灵相通,只觉得生命被阳光照亮,充实又幸福。
钟敬炀的情绪在不停拉扯,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摸了摸肚皮上的伤,他犹豫着:也许真的得找一个神婆给瞧瞧?
“钟敬炀!李姐找你,说你怎么不接电话?不止李姐,王小姐也说联系不到你,你这是在搞什么?”主管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钟敬炀疑惑:“我没有接到李姐和王小姐的电话啊。”他晃了晃手机,今天为了跟甜橙聊天,他几乎是手机不离手,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就就回复甜橙的短信——他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任何来电。
主管皱眉,钟敬炀的工作态度他还是比较认可的:“那你查查看,别是有什么误会,影响多不好。”
钟敬炀就打开通讯界面查看未接来电,里面的确没有这两位客户的记录,他将手机递给主管看,解释道:“今天收到的客户来电有五个,我全都没有漏接,李姐和王姐都是我跟了很久的老客户了,我不可能故意不接电话,还将未接来电记录删掉吧,我又不是傻子。”自己将生意往外推。
主管同意这番话,可那就太奇怪了:“她们也不可能故意找你麻烦啊。是你的手机出问题了?”
“我的手机没问题啊,其他客户的电话都接到了——”钟敬炀接过手机又翻了翻,突然发现接到的客户来电都是男性的,没有一个属于女性客户。
这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他没有细想,毕竟手机又不是活物,只要没有将号码拉入黑名单、没有关机,谁的电话都能打进来。
手机总不至于能够分别男女,故意将女性的来电屏蔽了吧?哈哈!钟敬炀为自己的脑洞而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完又觉得不对。